“宁长老可能是记错了,我之前的确是收了根紫玉竹萧,不过是璟公子托我寻个有缘人。至于方巾,也是我想让璟公子在适当的时候再交给煜公子而已。”
北宫璇玑面不改色的说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宁孤烟竟然拿陈年旧事来阻止她与上官煜的结缘。并且这等私事,应该只有那晚她三人知晓才对。
宁孤烟面带微笑,知道赠巾赠箫毕竟是他们私下干的事,想怎么说都行,也没有深究的必要。转头又看了看对面的上官煜说到。
“这,既然少府主确定没有选错人,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我还听说煜公子自从当初搭救了少府主之后,身体一直不见好。恕我多嘴问一句,煜公子身体现在可是好了?”
北宫璇玑一听宁孤烟的矛头对准了上官煜,立刻像是被点燃了引线一样的拍了下桌子,对着她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
“宁孤烟!你问够了没有!到底是你结缘还是我结缘。”
宁孤烟含笑的泯了口茶,并没有把这位发怒的少府主放在眼里,慢悠悠的说着,语气里还带了些奉命行事,不得不从的味道。
“少府主莫怪,毕竟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事关北宫府和上官府两大家族,更关乎下一代北宫府府主。”
“而我又受老府主之命考察一二罢了,倘若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北宛内厅里顷刻间陷入了一阵平静,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层紧张又尴尬的氛围。
看着北宫璇玑和宁孤烟的对质,上官夫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宁孤烟说的话也没错,北宫府府主的夫君与北宫府府主孕育的第一个女婴,自然而然的便是下一任北宫府府主。
更何况,宁孤烟还将北宫璇玑的母亲抬了出来。于亲,她是自己的弟媳,北宫璇玑的母亲。于理,她是北宫府的上任府主。无论哪一条来说明她干预北宫璇玑的结缘,均无可厚非。
就在上官夫妇正想着如何打个圆场,将这事接过去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上官煜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平淡的语气也看不出来他那副不带笑的脸上是什么情绪。
“这么说,宁长老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了?”
宁孤烟停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刀尖上的上官四少还真的敢答话。着实让她对上官煜有些好奇。
虽然之前对上官煜的信息掌握的极少,但前些年差点为了救北宫璇玑而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的事倒是真的。
还有这几次华泽门初选,上官煜早就到了华泽门入门的最佳年龄,却从来没有在初试中动过手,更别提出门征战历练之类的事。
不管怎么说,只在自己府里过着“修身养性”的生活,对于像上官府这样的家族公子来讲,的确怪了些。
宁孤烟眼睛微迷,寻思着“如果不是身体有恙在家修养,难不成是在修炼上官府的秘技?更或是这位四公子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外界知道?”随即,只见她唇角又向上翘了翘说到。
“煜公子玩笑了,不过许是我见识浅薄,只知道你的几位兄长在外各个少年才俊,至于煜公子的消息却是寥寥无几。难不成煜公子是在潜心修武,不愿世俗打扰了武心?”
一旁的上官聇泽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对着宁孤烟越来越刁钻的问题打起来马虎眼,着实不愿意让她再打探下去。
“哈哈哈,宁长老对于犬子的事倒是不用如此费心。煜儿只是更闲情雅致些,不喜欢外边的打打杀杀,也不愿出去游山玩水罢了。”
宁孤烟听了上官聇泽的话并不买账,弯眸看着对面而坐的上官煜。那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表现的淋漓尽致。或者也可以说,她的较真无论是对武学的追求上,还是对人对事上都如出一辙。
“上官府主说的极是,一切都是我妄加猜测而已。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知可否让我和煜公子过两招,讨教一番呢?”
还没等话音完全落下,北宫璇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横眉带怒的看着宁孤烟斥责道。
“放肆!”
上官煜看了看怒不可遏的红衣佳人,又瞅了眼拉着老脸的父亲,心底里叹了口气,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而后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顾什么礼数,上前几步执起北宫璇玑的手轻轻拍了拍。
“北宫少主不要动气,宁长老也是好意。”
又抬眸看了眼不打算就此罢休的宁孤烟,转身对着上官聇泽躬身说着。
“宁长老所言之事,还请父亲应允,也好让北宫婶母放心。”
上官聇泽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又看到上官夫人轻扯了扯他的袖口摇了摇头,只得把拒绝的话又咽了下去。
“既然你这么说,也罢。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宁孤烟瞅着上官煜又礼节性的躬了身,随即拍了拍自己的手,笑说到。
“煜公子好痛快。那明日就借用上官府宛的比武台一用,如何?”
上官煜转身看向宁孤烟,目光中含着那些与生俱来的冷意,回道。
“当然可以。”
…………
回到西宛的两人,一个依旧像往常一样悠然自得的躺在竹榻上,另一个则是愁眉不展的来回走着。
忽而,北宫璇玑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不知好赖”的上官煜,气的跺了跺脚。
“笨木头,你应了她干什么?!宁长老是入灵大成,而且已经到九阶了,你怎么打的过!”
只看上官煜掏了掏耳朵,一脸安逸的仰着头瞅了瞅气急败坏的人,说到。
“难不成,你不相信为夫的实力?”
北宫璇玑一听这话,也顾不上上官煜的措辞,赶紧竖起了耳朵凑到上官煜的身边,心想着“难道真的是自己低估了木头的实力?他真的有实力对抗宁孤烟?”随即,有些疑惑的问着说话的人。
“你?你现在灵力是什么位置?”
“借灵大成。”
“灵器呢?”
“一枚火焰戒。”
“还有什么?”
“一副病殃殃的身体。”
北宫璇玑把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忍着不打病号的冲动,咬着牙瞪着上官煜。
“那有什么用!怎么看都是整整差了两期好不好!你怎么打?她一只手就能把你拍在地上,”
上官煜依旧笑看着北宫璇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忍着不发火的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那倒也是。”
“那你还应!”
上官煜看着已经到极限的人,站起身而后轻倚在一旁的竹子上,顺而伸手揽过北宫璇玑的腰,另一只手的指尖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至少要让她还有婶母知道,你没有选错人。”
“这种事,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强出头,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北宫璇玑的脸颊上抹了一层羞红,一转乖巧的样子,安静的趴在上官煜的胸膛上。感到那丝丝的凉意隔着衣服沁到自己身体里,没有温暖的感觉却可以让自己有着说不出来的安心。
“放心,我不会输。”
上官煜说完后,薄唇轻点了怀里人的额心。似乎听到一句模糊不清的声音,透了一点散不去的担忧,轻轻的被一阵竹风带走。
“傻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