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晴空万里对于那群精力过剩的青春期小崽子们绝对是个组团出门浪的好天气,但是开学季三伏天的“晴空万里”绝对是大烤活人的存在。今天正是徒步拉练去军训基地的日子,一群群“全副武装”的省重点学霸们正在做着临行前最后的准备。
女生们私下里都在讨论哪种防嗮霜效果最好,男生们则三五成群的炫耀着自己的专业运动装备,更有甚者有些“军迷”学生直接上了全套的野战装备,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这几个小伙子要搞武装越野。
林夕月和邓丽倩还是一如既往的两人抱团在一块,林夕月家境平寒没有那么多防晒装备自然和班里的女生没有共同语言,而长着一副男生相貌的邓丽倩则是直接被踢出了女生交流的行列,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互相打趣着。
林夕月:“你这个中性物种又被排斥了?”
邓丽倩:“你这个空巢老人也好意思笑我?”
随着集合哨的响起各班都有序集合在一起聆听出发前最后的注意事项,邓丽倩在本班人群中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一个人,林夕月扯了她一把袖口:“军训第一天就魂不守舍,干嘛呢?”
邓丽倩略带得意地说道:“今天你没发现那个富二代没来么?”
林夕月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兴趣去在意。怎么,难道你想傍大款?”
邓丽倩“哼”了一声:“我是这种人么?再说了债主遇难,债户能不乐么?”
林夕月并没有接话,她用那种对待陌生人的眼神看了邓丽倩一眼。邓丽倩的心思她早已知晓,潜意识里自己的闺蜜早已默认了汪雨寒所谓的“修理费”,这不明摆着要和那个富二代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么?
正当大部队开拔之际,五班的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不满的低语:“凭什么我们最后一个出发,难道就因为入学的排名靠后,所以就把我们班安排在最后一个么?那是不是以后所有的集体活动我们班都是最后一个?”
在这急需有人出面平息风波的时候恰巧班主任范规也不在场,眼看这传染病般的不安逐渐在班中蔓延,林夕月出人意料的挺身而出:“大家不要妄自菲薄了,校方并么有对我们班做出任何歧视性的安排,不要因为成绩的原因而乱加猜测,你们这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班里那两个原本就对林夕月不服的女生突然的起哄。
女生A:“哟呵,到底是学霸,分析得头头是道啊,这么快就开始帮学校说话了!”
女生B:“就是,难道你想拍校方马屁把自己调回一班?”
邓丽倩二话不说撩起袖子打算去收拾那两个刺儿头,被林夕月一把拉住摇头示意要冷静,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范规的叫骂声:“平时无证驾驶到处飙车,今天居然特么的给老子来迟到这一出,害老子的班级最后一个出发,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随着汪家二少爷被范规一脚踢进人群,各种猜测和不满瞬间烟消云散,而范规对汪雨寒的那一脚更是让那对本想搞事的女生立刻吓得花容失色闭上了嘴。
眼看其他班级早已出发越走越远范规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出发!哦,对了,咱们班里还没班长,那个谁,你!”
范规手指林夕月:“对,就是你,你就是班长了!”
对于班长的人选这么随意就指定了,班里免不了一阵骚动。范规歪着头、斜叼着烟、双手叉腰、浓眉怒挑斜目而视,一条腿挑衅味十足地抖着,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啊!。
范规:“我这个人很民主,对于我刚才的决定有谁如果觉得有意见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当面跟我提——出——来!”
这话乍听起来是很民主,但是那说话的样子却是十足的独裁,在场的人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此刻不管是谁只要敢说半个不字,那绝对活不到本文的下一章!
范规再次提高了声调并换着语气的问道:“谁有意见?谁有意见!”
看着全班噤若寒蝉般的样子,范规丢了句“切,浪费我时间”后正准备离开,突然被林夕月一把拉住:“范老师,您去哪里?”
或许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对范规用“您”这个尊称了,林夕月的这一句话突然让使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但是瞬间又被那一股子痞气给遮掩了。范规的故意避开林夕月的眼神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管好你的班级,别来管我!”
“管好你的班级”,这几个字已经充分说明范规对自己的信任,而且从他刚才回避的眼神林夕月感觉到了自闭的神情。
望着范规离去的背影林夕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班里有人问了句:“班长,我们还走不走?”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扛起一班之长的责任了。随着她一声坚定的“出发”,为期一周的军训之旅正式开启。
开学初期的新鲜感和高涨的热情在炎炎夏日和漫长地拉练途中消磨殆尽,队伍越走越慢,越走越散,最后甚至任凭老师们的加油鼓劲也无济于事,整个队伍最后直接就地休息,老师们也开始咒骂起今年的夏天真是热得出奇。
女生们抓紧时间给自己补防晒油,男生则是大口口地喝着水,邓丽倩晃了晃还剩半瓶的水瓶直接递给了林夕月。林夕月摇了摇头:“我自己有。”
邓丽倩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林夕月的矿泉水瓶:“纯净水的滋味不好喝吧?”
林夕月诧异地问道:“什么意思?”
邓丽倩一指几乎没怎么动的水位:“你这也叫喝过水了?你这分明是舔的吧!”
林夕月用手敲了一下邓丽倩的脑袋:“你想在野外方便就只管大口地喝水吧!”
被闺蜜这么一说邓丽倩立刻感觉到下面一股尿意瞬间传遍全身,此刻开拔的哨声再次响起,其他班纷纷集合开始最后的3公里路程。多事的五班又因为一大群学生要尿尿导致再次落在了后面。
在这荒郊野外男生还好说,可女生要怎么解决呢?这么棘手的问题恐怕是这个班长没有料到的。正在这窘迫的时候只见一辆卡车拖着长长的尘土一路朝五班开来,在五班学生的咳嗽声中,从尘雾里传来了班主任范规的声音。
范规:“小兔崽子们,怎么还没走,又给我惹什么幺蛾子了?”
林夕月被漫天的尘土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报告范老师,有人需要方便。”
范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身子探出车门瞪着眼睛确认道:“你再说一遍?”
此刻五班中爆发出一大群学生的呼喊:“老师,我们要嘘嘘!”
范规差点没被气晕过去,随后他跑到驾驶室不知道和司机说了什么,只见卡车在路边的角落里一横,做出了一个相对隐私的三角区。
范规从车里跳了出来大喊一声:“给你们十分钟方便,男生路边田里就地解决,女生到车后面去解决。”
林夕月觉得范规一定是有备而来,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巧合的时间出现在一辆卡车上。等等,卡车?他雇了辆卡车来干嘛?
正当林夕月还对范规出现在卡车上的事情大惑不解之时,邓丽倩提着裤子大大咧咧走到她身旁兴奋地说道:“咱这班主任别看凶了点,关键时刻还真靠得住,你说是吧?喂,又开始犯傻了?干嘛不说话?”
林夕月突然反问道:“你说一个班主任自己的班级不管,去外面雇辆卡车来,他这是想干嘛?难道就是为了方面女生嘘……小,小便?”
林夕月突然害羞地结巴起来,这时汪雨寒手里提着两个海绵芯子走了过来:“范老大有令,每人配发一个这玩意儿。”
邓丽倩大惑不解地问道:“每人发个海绵芯子干嘛?”
汪雨寒一指她们的背包:“把里面的重物换出来,打包贴好标签搬车上去。”
林夕月这才明白范规雇卡车的用意,这种偷梁换柱的做法可是严重违反军训拉练初衷的!她朝范规所在的方位望去,只见他依然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用手指和司机在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谈论价格。
只见范规不耐烦地把嘴里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并朝司机竖起了中指嘴巴里叫骂着什么,司机赶忙低头哈腰地给他重新递上一根烟并电上了火。这一幕让林夕月对范规的神秘过去更加好奇了,她决定日后一定要找机会拨开班主任神秘而又隐晦的过去。
总之长话短说,高一五班“不负众望”果然还是全年级最后一个到达军训基地的,只不过五班的学生看不出有任何疲惫感,他们是迈着轻盈的脚步像春游一般结束了将近10公里的拉练,这让其他的班老师都误以为五班是不是汇集了一帮体育特长生。
轻松愉快的心情总是短暂的,因为五班的人一到宿舍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所有日常用品全部丢在那辆来路不明的卡车上,难不成都到基地的小卖部里去重新采购一套?
正当大家为难之际汪雨寒又来替范规传话,全体五班学生用完晚饭后每个宿舍排个代表去基地的小卖部“取快递”,并要求“悄悄滴进村,打枪地不要”,不要声张一切都要暗中进行。
这哪里是去取快递?分明是去拿卡车“托运”的生活用品,到了晚上只见在其他班学生惊愕的目光中,五班学生可以傲娇地从小卖部取走任何“限量版”的生活用品其中还有不少军训规定的“违禁品”!
学生A:“老板,给我来一打和他们(五班)一样的东西。”
老板娘:“卖完了。”
学生A一口血。
学生B:“老板,给我来一盒和她们(五班)一样的护肤品。”
老板娘:“卖完了。”
学生B一口血。
学生C:“老板,你这里还有啥他们(五班)没取走的东西吗?我高价收购,微信、支付宝都可以,实在不行刷卡也行!”
老板娘:“小本生意,只收现金。”
学生C一盆血。
学生D:“老板,我只见他们拿东西,没见付钱啊!”
老板娘:“他们班主任已经跟我把账结了。”
学生D泪奔而出:“为什么我们就遇不到这种别人家的班主任呢?”
听说这个学生D当晚就被班主任罚抄内务条例了。
林夕月实在受不了范规这种“旁门左道”的做法,她打算找这位班主任好好谈谈心。她绕了基地一圈好不容易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了范规。他依然标志性地叼着烟,穿着一双拖鞋蹲着,好像不认识自己似的对着河里的自己发呆。
林夕月悄悄走到范规背后然后轻轻喊了声“范老师”,范规差点被吓得掉进河里,他本想发作但是扭头一看是林夕月,刚刚爆出的青筋立马缩了回去。
范规把没抽完的烟往河里一扔,随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自作多情地对林夕月说道:“这么快就想跟我表白了?难道是因为我提拔你做班长的缘故?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不像其他人喜欢权色交易,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林夕月突然觉得自己有病,居然会找这么智障的人谈心,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范老师,今天一五班徒步……”
林夕月仅仅是开了个头就被范规打断了,只见他突然背对林夕月冷冷地说道:“我既然把五班交给了你,以后所有的班级事务你自己做主就行了,不用向我汇报,做好了是你的功劳,做坏了班里的学生自然会联合起来弹劾你。”
林夕月毫不客气的问道:“那身为班主任的范老师,您做些什么?”
“我做些什么?”范规冷笑一声:“管好你自己的班级,别来管我。”
说完范规直接就把林夕月晾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回了宿舍。林夕月则是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满脑子:“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刚才为什么会跟那个智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