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确实是一个好孩子啊...”申保安叹息的同时也看了看身边的小梁与徐白，眼神似乎是询问着说了这些是不是算行了。

“这真的有问题啊...”徐白说道，“这样算是洗清了他的嫌疑，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让人不解，看起来好真的要去把所有花店都询问一遍了，按常理来说，买蔷薇花的人很少，应该会有印象。”

“我查查...”小梁拿出自己的华为荣耀6手机，并打开高德地图，“光是附近就有十家啊...”

“先都去看看，等尸检结果出来了再去找警监询问。”徐白说道，“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我没有什么可以干的事情了。”

小梁欲言又止，就看着徐白的眼帘逐渐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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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三天了，无论是案件还是找男孩子都没有进展。

徐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颓废得不像样子，简直就没了人形。

杯子里的咖啡早在几天前就没有了补充，只留下了黑色的痕迹。

精神如果是以池塘来算的话，他的池塘已经枯竭了。

寻找了全城大多数的花店后，徐白与小梁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多少店里有圣诞蔷薇的，更别说最近有什么人买了一大束。

只能等待尸检结果了...徐白很讨厌这种感觉。

坐着等，就像明白死神就在眼前却毫无办法一样。

连挣扎都不行，简直是噩梦。

徐白觉得自己这样下去，早晚要疯，干脆就拿了钱包出门。

按照这时候应该已经黄昏了，但是冰冷仿佛连着了天，就连太阳也羞于露面，干脆让人只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它。

门外的世界还是寒冷无比，吐出的气都化为了白色一片。

徐白摩擦了下手，还是觉得太冷了，可是却舒服了一点。

左右望了一下，连咋杂货店也关门了。

天气果然算是恶劣啊，就连一直吝啬的张奶奶都不愿意为了赚钱而受冻...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太冷了，而没有客人，所以才暂时关了门。

这几天都是一直跑来跑去找花店问东问西的，完全不会觉得冷啊，导致徐白都没有发现季节变得那么快。

雾气笼罩了整座城市，就跟这完全没有头绪的案件一样，迷雾重重。

走在路上，地面都好像要结冰了，穿着厚厚的棉衣都无法抵挡刺骨的寒冷。

按照以往的偶尔看到过的方向，徐白走着，只想好好放纵一下——喝喝酒，然后醉倒。

不曾看到一个行人，倒是天色渐晚，竟在很短的时间迎来了黑夜。

“时间也差不多这个点。”徐白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知道这便是正常的样子，只不过是雾让人分不清罢了。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少路，或许也只是转了几个弯而已。

他看到了一个酒吧，散落的霓虹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还有的坏了，字也残缺。

就这里了，徐白不怎么在乎。

酒吧的名字都没有看到，门口的服务生也没有注意，这里的生意冷清得像外面的生意，并不火爆的环境倒像是雅处，但坐在那不久，就有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要酒水了。

徐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那菜单上物件的价格都是外面的数倍，但是他就想喝，点啤酒，点鸡尾酒，点威士忌。

刷了银行卡，等到直到酒上来了，徐白才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

真是麻烦啊，酒看似点了不少，但是每种其实送上来的只有一杯，怪不得没什么人来...

但是徐白不在乎，心情不好的时候酒量也跟着不好了起来，没几杯，他就晕乎乎的了。

直到身体懒得再动弹了，徐白才满意地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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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睡在街道上垃圾箱的旁边。

摸摸口袋，钱包已经不见了，不过好在里面没什么钱，银行卡掉了也能挂失，不算有太大损失。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看来偷东西的人怕他随时醒来，没有搜他最里面衣服的夹层。

或许也有可能直接是酒吧工作人员干的呢？反证没凭没据只能瞎猜了。

“喂，是谁啊？”徐白虽然头痛欲裂，但是总得来说压力反而少了，只是有些感冒。

“徐白，尸检报告出来了，快点来治安局看！”

另一边是小梁的声音。

“好的！”徐白马上就开始跑动了，没有一分钱的他，连坐公交车也难。

他只能希望这一次，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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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焦急地站在警署门口踱步，看到徐白过来了就感觉上前拉住了他。

“你终于来了，你不过来我都不敢去看尸检报告...”小梁开玩笑似得说。

“难为你耐得住性子。”徐白打了个酒嗝，一身的臭味让旁边走过的女治安都遮住鼻子。

“呃，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感觉你身上好脏啊，连警花都嫌弃你了...”小梁望着离去女治安的背影，好像被吸引住了。

“别管那么多，干正事。”徐白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肯定比小梁说得更夸张，但是却一时间没有地方去换衣服。

门先一步开了，一个满鬓花白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位老大爷就是鉴定的法医了？”徐白惊讶地问道，“他会不会眼花啊！”

“咳咳，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是谁？”白鬓男子问道，“不是周警监让我协助一个侦探破案的吗？”

“我就是侦探...”徐白回答。

“你？作为侦探在办案期间去喝酒？”白鬓男子满脸鄙夷，“别解释，你现在还是宿醉状态，你知道身为案件相关调查人员，有一点差错是多严重的事情吗？”

“原来你喝了酒啊。”小梁才发现徐白身上还是有一股杂乱的酒臭。

“对啊...”徐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眩晕。

“真是不合格的侦探啊...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赢过警监的。”白鬓男子握住了徐白的手，“我叫做池业良，是一个法医，对了，我不是什么老人，今天三十四岁。”

“那么你为什么希望警监输了？”徐白还是觉得自己脑袋不够清醒。

“因为你们的赌约。”白鬓男子诡异地笑道，“我可是想看看这个面恶心善的家伙如果表里如一会怎么样？肯定很逗。”

“看来这次我和他的打赌，我是势在必得啊...”徐白抓了抓头发。

“你很紧张，难道怕赢不了吗？”法医池业良笑道，“有我帮你，你就不会有输的可能，虽然现在来说并找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徐白皱眉道。

“小梁告诉了我，这几天你们的调查工作毫无进展，也把已经得知的事情告诉了我。”池业良幽幽地说道，“结合了我这里所知道警方带来的证物，还有尸体的检测...”

“我发现，这次的案件犯人是使命型杀手，肯定还会有下一个杀人目标。”

“使命型？是什么？”小梁不懂这些东西。

“也就是有挑选性的杀人，比如说种族歧视，或者是认为一些人是社会不需要的人。”池业良扶正了金丝眼镜，“所以说，这个人只是一个开端，并不是结束。”

“为什么？”徐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花，你记得现场发现了蔷薇花吗？”池业良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势，“其实除了你所发现的两束，现场其实还有一束枯萎了的。”

“什么！”徐白感觉到这似乎有什么联系。

“听我说...”池业良升起了三根指头，“第一束花，应该就是保安从垃圾袋里偷到的白蔷薇，花语：纯洁的爱情，第二束就是警方从现场找到的粉红蔷薇，花语：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第三束蔷薇犯人在你们来了后放下的圣诞蔷薇，花语：追忆的爱情。”

“这样怎么推断，难道只往字面上推理吗？这样很容易出现错误的...”徐白咬了咬牙。

“我们不可能发掘出每一个真相，但是却能找到更接近真相的答案。”池业良手指垂落，缓缓地捏成了拳头，“所以说，你可以在犯人一次次的作案里找到更多的证据，比如这次的圣诞蔷薇就说明了他的进货渠道并不简单。”

“因为这种花绽开的季节不是现在...那么是专门温室培养的，而莲塘也没有什么温室花棚会养这种花...”徐白思考。

“所以说，你离真相又接近了一分，那么这次案件还能提供给你的就是关于尸体的解刨报告了。”池业良前一秒好像要长篇大论讲术语似得，后一秒又嬉皮笑脸地直接说了一句话，“总得来说，已经确定他是吓死的。”

“这让我觉得我的一个推断越来越可能了...”徐白扶额说道。

“不用觉得可能，而是现在就肯定下来，如果这样能接近真相的话，就不用担心会错，就算错了也只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但是你会发现，到最后真相只会离你更近！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池业良强调。

“我觉得，张姓死者与他妻子的死亡案件有关。”徐白不知为何被他这种激将法挑动了神经，“自从他妻子死亡后，死者曾经去过寺庙等地求神保佑妻子能投一个好胎，这是邻居们都知道的事实，然而他却在家里填满了驱鬼的符纸，摆上了佛像...”

“所以很有可能他心里有愧，换一步来说，很有可能就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而害怕鬼魂的报复。”池业良补充，“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然后那个使命型杀手知道了这件事后就对他实施了杀戮计划，用三束花表现了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第一束是之前的纯洁爱情...”

“然后是永远在一起，对的，一起下地狱，第三束的追忆就变成了对于已死人的追忆，说明该死的人已经死了。”

“这猜想有些疯狂，但是却有着逻辑...”徐白觉得自己好受了一些，“那么你猜到了下一个可能被杀的人是谁了吗？”

“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对方下一次会用什么花。”池业良说，“虽然按照我们的想法，他是顺着花语杀人，但是却永远不会清楚他下一次会拿什么花。”

“是啊，现在培育不和时节的花也容易极了，不管是出现了什么花也不在意料外。”徐白突然弯下腰。

“咳咳咳，呃，咳！”

连续的咳嗽后，徐白把一团浓痰就近吐向了一个垃圾篓。

“感冒了？咳得挺大声的，这样喉咙容易沙哑。”池业良说。

“知道了。”徐白有些沉默，“为什么你会说有下一个人死亡的时候会面无表情。”

“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人死，是皆大欢喜，但是你得丢失了侦探身份，而且警监就不用履行那充满善意的赌约了。”池业良说道，“如果有人死亡，那么你获得了证据，就可以继续破解下去，每多死一个人，你就接近真相多一分...”

“你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吗？”徐白忽然问道。

“别这么说，就算是我们猜的那样，犯人会继续行凶，那么你也可以破案啊，你早一点抓到他，就能少死一个人。”池业良说，“尽你努力就好，事件不会因为我们像好的想而少死人，但是我们提前防备，那么就能在最坏的结果里多拯救人。”

“我错怪你了...”徐白觉得自己最近失去了理智。

“不用道歉，毕竟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推卸责任，而我早就学会了让别人无法弄到我头上来...”池业良白了他一眼，“你刚才的行为就是推卸责任的一种。”

“是的，我昨天喝多了。”徐白只好这样搪塞了。

“那祝你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处于宿醉状态。”池业良说道，“我也得去忙别的事了...你跟小梁一边玩去。”

白大褂池业良还没说完就看着手里的资料走了，完全莫名其妙。

“你可不要小看池业良这个人啊...”小梁说道，“他可是我见过最接近侦探的人了。”

“看起来这个人确实很厉害。”徐白也不得不承认。

“那么看你今天状态不佳，我带你去吃中午饭吧。”小梁看着徐白无精打采，突然提议道。

“好啊...”徐白本来还没有觉得多饿，甚至都忘了有饥饿这种感觉，但是听他一说，就觉得很想吃东西，“反正我现在暂时没钱，这几天菜饭都你包了吧...”

“好吧...”小梁也没有多大不情愿。

“谢了。”徐白觉得自己反而像人了。

“谢什么，就算餐餐是肉，我也包了！”小梁拍着脊梁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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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的意思是到这里吃吗？”徐白脸上就差写着无语两字了。

“我觉得食堂的餐饭不错啊...”小梁说道，“我要再去打一份肉汤...”

坐在白色的固定桌子前，徐白觉得自己很白痴...

“你去吧，顺便要一碗排骨汤。”徐白只能接受现实了。

“好嘞！”小梁勤快得很。

徐白其实也很心烦，心里一直在挣扎。

难道要等到下一个牺牲者出来才能更接近真相吗？

“小子，也在这里吃饭啊？”

徐白抬头，看到的是坚毅如铁的男人——周警监。

“是啊，没钱了...”徐白实话实说，他倒是明白了魏风走之前整天一分钱都没有的感觉。

“侦探小子，你倒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不会说谎的小池子可是告诉了我，你的不顺利啊...”周警监说道，“你就认输吧，我只需要你退出侦探这个行业，不会让你写悔过书了，而且可以来警署实习当治安试试，你这几天的毅力劲我可是看在眼里。”

小池子？是说池业良？徐白突然想笑，但是憋住了，显得有些滑稽，但听到周警监后面说的话，心却难受了一小下。

“不行，这案子没有结束，我需要继续侦查...”徐白叹气，“我怕死更多的人。”

到头来，还是拿这个当做借口了，说到底，还是相当侦探吧...虽然这事件会演变成连环杀人案是有理有据的，但是不会成为这种结果的依据也可以有不少。

“什么！”周警监差点掀桌子，“你说什么！还会有人死亡！”

“你不是跟池业良见过面吗？他跟我一起推断的。”徐白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难受。

毕竟，这是可能死人，而不是游戏可能输这种小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觉得为时尚早，原来是这个意思！”周警监怪叫，“这种事情怎么能隐瞒我呢！”

“所以我现在跟你说了。”徐白道。

“是的，你做得不错，但是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你我的想象...”周警监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解除赌约，这件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恐怕在第二次杀戮之后，上方就会派下更为专业的人员进行调查。”

“我只需要你提供资料，我可以暗地调查，假如我提前得到真相了呢？”徐白说。

“这不是儿戏，既然是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那么你还是别参合。”周警警监罕见地怒了。

徐白缓缓道：“我不可能退出这次的侦查，你应该想想，就算我撞大运，把案件给破解了，那么就能少死几个人，越早死得越少。”

“你不明白！生与死的...”周警监说道。

“我明白，所以我要这么干！”徐白却反驳。

“好吧...”周警监语气软和了下来，“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料，到那时候我的权限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大，一些比较关键的地方，我估计也不知道。”

“这就够了。”徐白吃了一口饭，“那你什么时候才能通知上方派人...”

“不能去报告...”周警监面露苦涩，“除非继续发生第二件完全一样的案件，有时发展到第三件案子，说难听点，这件案子到底有没有凶手都难定，就凭三束花来判断是人为的，太牵强了，被吓死也就是心肌梗塞的问题，其实也可以被算成心脏病突然发作。”

“真是麻烦...”徐白专注地开始吃饭了。

等吃完了东西，再抬起头，是拿回了汤的小梁。

“诶，你看着是我好像很失望诶？怎么了？”小梁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