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垃圾袋装得只有垃圾吧。

走着路，男孩子手上提着零食。

是命运吧，一切都没有办法解决的。

乞丐的一生只能是乞丐吧。

男孩子哀叹，虽然拿了别人的钱不太好意思，虽然这个人带给别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但是为了生计，只能这么做了。

看了收养条例后，他就发现自己没有被收养的可能了，因为有一个条例因为他自己而不符合。

红色的钞票被卷成一团，塞在了他小小的口袋里，钱财就这么暴露在外面。

是很危险啊，但是男孩子却什么也没有办法思考了。

本来离着正常的生活，离着希望只有一步之遥。

他想怒吼：为什么我是...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选择，有的事情天生就决定了的。

喝着甘甜的饮料，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啊。

每一步都像是跳舞，他觉得自己喜欢舞蹈，每喝一口饮料，他就会觉得自己更像神经一分，就连喝饮料都会醉...

这不是人醉了，而是心醉了。

男孩子记得当初那一个晚上，有一个男人为了助手而发怒。

那是真心的怒火，为了朋友的怒火。

他就觉得那种人可以依靠，所以就跟了上去，最后救了他们一次。

实际上，晕倒在医院，也会有人来救吧，但是双方都固执地认为这就是救人。

苦笑，男孩子盘算着花完这笔钱之后该怎么办。

继续扒窃？继续乞讨？

男孩子觉得自己无药可救，干脆跟随着垃圾一起腐烂算了。

反正都是没人要的东西。

有遗憾，更多的是想遗忘，一切希望的苗头都会在以后煎熬他的心，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喝完了的饮料瓶子被放回了塑料袋里，等以后可以卖钱。

他走在小巷里，越走越远，连影子也被阴影遮掩，看不清也摸不着。

——————

徐白还没有死心，在一条条大路小道上去找，就连电话都打给小梁，让他找。

可惜的是，失踪不足一段时间不能报案，而且他连男孩子姓名都不知道，也无从找起。

好在小梁够义气，请假就跟着找，后来就分头找去了。

就像无头苍蝇，只知道向北，但是却不知道男孩子下一步去哪了。

徐白发现自己很无能。

就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了。

“走吧，你尽力了。”

小梁不知何时从另一条小巷回来了。

“我觉得还能再找找。”徐白摇了摇头。

“如果是真的被人绑架了，会打电话给你的...”小梁劝道，“如果他只是出去玩一下，他也会自己回来的...”

“万一出现了这些之外的情况呢？”徐白咬了咬嘴唇，“我不能坐以待毙！”

“那...你这样也找不到他...”小梁说道。

“但是我不找，更不可能找到他。”徐白问道，“你不愿再找下去了吗？你可以先回去，我自己找。”

“既然你这么坚定...”小梁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么我也会努力帮你找的，我看看我有什么朋友可以一起出来吧。”

“谢谢。”徐白真诚地道谢。

“不用谢我啊，你可是侦探诶！”小梁比了个大拇指。

“说得...”徐白站了起来，“很好啊，你也会鼓励人了，进步了。”

“那么接下来，谁找左边，谁去找右边呢？”徐白指了指前边的岔路。

“我去右边吧。”小梁边说边向那个方向走去。

“那我走左边。”徐白也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祝你找到那小孩子。”小梁忽然说道。

“那是自然。”徐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可能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自己跑了呢...希望他没事。”

“我记得那小子，很有本事，不会有事的。”

“如你所想就好...”徐白叹气。

没人接过话茬，徐白反身，苦笑了一下，两人已经错开很远了。

雾水掩盖了四面八方，无论怎么走，都觉得尴尬。

无论怎么做，都感觉会错过。

行在雾里，每一秒的前方都仿佛是未知的...

位于江南的城市，如今被大雾笼罩了好多天。

迟迟不退的雾气使得整个世界都有些梦幻，更上了一层冷色的调子，让得世界都寒了下来。

徐白每走一步就喊一句：“小鬼，听到就出来啊！”

没有效果...无论如何都是无用功。

雾愈来越浓，仿佛置身于雾都伦敦...

徐白捂住了双眼，好像很累。

——————

“你已经尽力了。”小梁劝解道，“这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事情。”

“这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徐白说道。

“其实，我觉得他只是自己跑出去了，或者，他就是个骗子。”小梁说。

徐白摇头说道：“他救了我一命，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而且我还答应了收他为养子。”

“可是他是经常被抓到治安局的，我都很认识他。”小梁情绪激动，“你难道为了这样的小子而一直伤心吗？他那么重要吗？”

“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地重要...每一个认识的与不认识的人，生命还有自由都非常的重要。”他的目光深邃。

“那么好？那我重要吗？”小梁期待地问着。

“不重要...”徐白趁着小梁脸色刷地变得伤心时又继续说道，“才怪。”

“你这说法真博爱，也特别假，但是我比较向往这样的精神情操！”小梁认真地说，“以前的我也都是这么干的。”

“为什么？”徐白诧异，“你是为了什么而坚持这种完全不实际的东西呢？”

“因为我只是一个实习生的时候遇到了全国第一的侦探办案。”小梁半睁着眼睛，好像在回忆，“当时，我把他当成了犯人，最后他却把案子给解决了，我当时不仅是尴尬，还有崇拜！但是从此以后他就失踪了，听说是被犯人复仇杀死了...不可能，他不会死。”

“好小子，坚持你的想法，或许终有一天会实现呢。”徐白赞赏道。

“对了，昨天发动了我的亲朋好友几十个人，他们花了一个晚上找了整个城市都没有看到他。”小梁说道，“你是要继续找下去吗？”

“不了，我觉得有缘就会再见面的，毕竟我现在至少确定了他没有事，因为就算是绑架的话，电话也打过来了吧，实际上昨天我着急了。”徐白苦笑，“按照现场的线索来看，他是自己出去的，带着一些钱反正也不会饿着，如果饿了冷了或许就会回来了。”

“是吗？”小梁问道，“那么我先打电话叫他们回去了。”

徐白瘫坐在事务所的椅子上，看着满屋子的寂寞。

小梁已经去厕所打电话了，一时半会是不会过来了。

徐白有些发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他回忆，几个月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过，案子虽然接得少，但是还有人拌拌嘴。

本来是魏风...但是他已经坐火车回家了，现在是男孩子，但是连他名字还不曾知道，就已经弄丢了他。

已经没有人陪着他了，或许只有案件能让他来排解郁闷的心情。

“徐白！快来！”

厕所里传来小梁急促的叫声。

“什么事？”愣神的徐白被惊醒，有些闷闷不乐地打开了厕所的门。

小梁一脸兴奋，高举着手机叫道。

“有案子了！”

“是吗？”徐白觉得现在除了去解决案件似乎是一个好的选择。

或许只有在高度思考里才能舒服一点，起码现在看来唯有如此。

——————

“小梁啊，你今天来晚了啊，还是我帮你签到了，记得上次请我吃一次早饭啊。”一个正在守车的治安对者他亲热地喊着。

“老张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请你吃饭的，还有，这位是一名侦探，徐白。”小梁在同是治安的朋友面前显得拘束...或者说是很有礼貌。

“你好，我叫做徐白，职业是侦探。”徐白伸手出来。

“这年头年轻人都玩这玩意儿，还握手。”老张头口头说着玩意儿，却依然握了手。

“对了，让我们进去吧，他可以寻找真相哦！”小梁指了指徐白。

“你小子，还是这么喜欢侦探...就跟擎警官一样...”老张头叹了口，“可惜好人不命长，擎警官他不明不白地去了，也并没有找到凶手，后来就连他的养子也不见了...”

“擎警官从我见习的时候开始带我的一个老好人。”小梁沉痛了起来，“他明明是一个好人，可是...却死了。”

“真是很可惜啊，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坏人绳之以法，还无辜者一个清白。”徐白坚定地说道。

“假如杀人的坏人其实是一个好人，被杀的是一个坏人呢？”小梁忽然问道。

“我们需要找出的是真相，法律自会制裁那些家伙的...”徐白说道。

“是吗？”小梁也不多问，就带着他走进了居民小区。

这里的小区算是较为好的了，看结构来说，绿化工作不错，而且道路比较完整，只是有些复杂，有点像一个迷宫。

每一个建筑都是灰白色的，特别是远处的，更是隐藏在雾里，就像仙人居所一样，只不过是现代化的类型。

“在哪里？”徐白问道。

“前面还有一段路。”小梁说道，“估计快到了，8栋那里，哦对了，就是这里。”

小梁方向感很好，总算没有带错路。

几步走了进去，居民楼内的过道比看起来还要小，弯弯曲曲的路就像一条盘踞的蛇，让人怀疑这建筑物完全是敷衍了事的产物。

没走几步，一股呛鼻的臭味就已经在空气里弥漫了起来。

“尸臭...看起来是死了一段时间了？”徐白问道。

“应该是的，我办过的案子里，有一些就是死了好久的尸体被儿女放在家里，啃养老金。”小梁囔了一句阿弥陀佛，“真是造孽。”

“诶，话说是这里吧？”徐白虽然不抗拒尸臭，但是不代表不讨厌，毕竟很可能带着病毒。“死者没有得过什么传染病吧？”

“我带了口罩，你需要用吗？”

小梁话音未落，徐白就从自己一直背着的包囊里拿出了白色口罩戴了起来。

“真是专业啊。”小梁也从皮包里拿出了忘记挂上的围巾，绑在鼻子上当做口罩。

“你也很专业啊...”徐白差点笑喷，小梁身为一个治安绑上了围巾到嘴上后，反而像一个抢劫犯。

半遮掩的门根本不算事，小梁直觉地就帮徐白把门推开了。

里面是一个也带着无纺布口罩的相貌刚毅男人，他正在现场看来看去，似乎是非常疑惑。

“周警监！”小梁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小梁！为什么带无关紧要的人员过来！”刚毅男人不吃这套，有力的声线连口罩也遮挡不住分毫，“你要明白自己是在干些什么！”

“不是的，警监，徐白先生他是一名侦探...”小梁解释道。

“侦探！侦探！侦探！你们这些年轻一辈为什么尽相信这种没有道德、操守的侦探！你们是看多了动画片吧！”刚毅男人呵斥，“我记得我说过，不能这样吧！”

“徐白先生真的很厉害...”小梁强调。

“厉害？笑话，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用！”刚毅男人说道，“而且你在请假期间吧，怎么也跑了过来！”

“刚才临时取消了假期。”小梁回答。

“那么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负责取证的都已经走了，法医也带着尸体回去检查了。”刚毅男人指责道，“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你觉得对你自己负责吗？对人民负责吗？”

“我说，不需要骂他骂得那么狠吧？”徐白插嘴。

“哦，你是他找来的侦探！你还想管我们内部的事情吗！别忘了我是本案件的负责治安！”刚毅男人振振有词，“你随时有妨碍公务的危险！”

“我...算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看走眼了。”徐白走到了小梁的身前，挡住了刚毅男人如利剑般的眼神，“如果我能破解这个案子是不是证明小梁看对人了？”

“你？破了这件案子？”刚毅男子大笑，“就你？我让你协助破案，就算把所有资料都共享，你都不可能有所收获！”

“那我们打一个赌...”徐白说。

“好，那就是打赌！”刚毅男人想也不想就说道，“如果你不能做到，那么你就永远不能当侦探！并且要写一千字以上的悔过书，告诉别人侦探是怎么低劣！贴在公安局门口！”

“一言为定，如果你输了呢？”徐白问道。

“不触及道德底线的事情，随便你定！”刚毅男人回答。

“好，你如果输了，那么...”徐白抬起了头，成熟的菱角与深不可测的眼眸让人一时间楞了神。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