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徐白喝着一口凉了的咖啡。
“你的癖好能不能不这么怪啊!”魏风忍不住吐槽,“又喝隔夜的咖啡。”
“我们又穷了,所以我只喝得起凉了的咖啡...”徐白幽怨的眼神让魏风都于心不忍。
“可问题是,咖啡放了一夜,又不能增值,也不能得钱啊!”魏风发现自己差地又被糊弄过去了。
“问题是,如果不放一夜,我昨天把这个喝完了,今天的分量怎么办,难道今天再泡一杯咖啡吗?”徐白振振有词。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魏风发现徐白的这种做法,至少省了一半的咖啡钱。
“所以说,命苦啊,省吃俭用喝咖啡。”徐白一脸穷人不容易的模样。
“为什么觉得穷还要喝咖啡,不要喝啊!”魏风不得不这么说。
“不,什么都能戒,就这个改不了!”徐白护着杯子,一副谁敢抢咖啡就得踏着尸体走过的架势。
“你执着的方面错了吧,为何不努力去争取案子来做啊!”魏风叫道。
“为什么不能案子来找我呢,你的逻辑真奇怪!”徐白怒吼。
魏风一时间哑口无言,然后说道:“你又抽风了吧,又说胡话。”
咚咚咚...
事务所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难道还真有案子找上门来?”魏风惊奇,“狗屎运?”
徐白差点一脚踢向魏风了,连声喊着:“快点去迎接雇主啊,快啊!”
魏风以超常发挥的速度狂奔到了门前,几米的路竟然让他气喘吁吁...
“你好,有什么需要委托的吗?”魏风以自认为超级规范的礼仪鞠了个躬。
然而,抬起头的他,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逗人的吧!”魏风最忌恨的事物,现在加上了一条,那就是敲门不来人的行为。
但是,他低下头要关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魏风拿起了信,光是看了看封面就诡异地笑了,撕开信封,打开信纸,看到里面的内容更是笑得不亦乐乎。
“怎么回事?”徐白情知魏风这货是不会主动交过来了的,就自己跑了上前,夺过了信纸。
“诚邀侦探徐白先生来参加我们侦探联盟一年一度的交友会,请务必赏个脸哦,对了,可以带上你那个助手一起前来,就在本周日的晚上八点,就在熏杭酒店的二楼‘天字一号’包厢。”徐白念到,然后兴奋了起来。
熏杭酒店!本市最大的酒店,里面的包间以古代的客栈住宿标准来命名的,说起来也算是古色古香的雅处,最重要的是,里面的菜贵而且好吃。
“就为了这是熏杭酒店,我们必须要去,魏风,快看下时间,还有几天就可以去那里了!”徐白意气风发。
“明天就是星期天,哈哈哈哈!”魏风比他更兴奋,“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胡说,半个多月前,我做了蛋炒饭给你吃!”徐白说道。
“你这坑人啊!一顿蛋炒饭就抵消了我大部分奖金,在我据理力争下,才给了我一百五十块!你当我傻啊!”魏风发飙。
“呃...”徐白思考了几分钟,“确实是当你傻啊。”
“你妹!”魏风吐了一口唾沫,“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呃...”徐白沉思了几秒钟,“确实不能啊!”
“你再这么说,我就辞职不干了!”魏风强硬了态度。
“那么说,明天的熏杭酒店...”徐白装作犹豫的样子。
“我错了,我怎么可能辞职不干,我由衷的仰慕你,没错!”魏风一瞬间丢失了脸皮,“我刚才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就当屁放了吧!”
“这还差点什么,我怎么觉得还是不够诚意呢?”徐白得寸进尺。
“老大,这时候是小弟为您服务的时候了!”魏风肃然起身,然后走到了徐白身后,两只手摆在了徐白脖子边。
“我擦,你想谋杀我啊!”徐白尖叫。
魏风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把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哦,舒服!”徐白发现魏风只是帮他按摩,自然松了一口气。
“重一点,不对,这里轻一点,不不,这边也轻一点,哎哟,那里重一点!对了,哦,你又重了!”徐白不断地变换声音。
折腾到忍无可忍的魏风惨然叫道:“你如果再这样,我宁愿不去酒店也要辞职!”
“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其他的侦探吗?”徐白说道,“虽然九州的侦探一般都隐藏在水面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存活下来的,一定都有过人之处啊。”
“这样吗?是跟你对比吗?我觉得你很快就会比下去啊...”魏风说道,手上的力度倒是拿捏准了一些,这样的领悟能力,不去当按摩师真是白费了。
“呵呵,当然要跟我对比啊,这样你才知道你跟我是对了的!”徐白说道。
“哼哼,半个月前,我记得有个妹子也想跟你的,她不是更好吗?”魏风还记仇,“你竟然说她各方面都超过了我,你到底是凭借什么说这样的话!”
“第一,她是女的,然后...”徐白憋了半天,还是说出口了,“她确实对于这种侦探所需要的工作环境十分适应。”
“我看你是看上了别人吧?”魏风说道。
“诶,我们都是男的,你却替我吃一个女人的醋,你让我感觉不到安全感。”徐白叹气,“你不记得那女的不是因为跟死者相爱,最后因为关系断裂才杀人的吗?这足以说明搞基的危害。”
“我擦!”魏风感觉自己越说越解释不清,“你真是想多了!”
“不过,最后她进了精神病医院,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吗?”徐白说道。
“我说过,这样是最悲惨的结局。”魏风沉声说道,“人生中最灿烂的年龄在最枯燥的地方度过,一直终老。”
“这是你的人生观吧,或许人家不这么想呢?”徐白问道。
“你会这么觉得?”魏风反问。
“好啊,我承认你说对了。”徐白举起双手作投降的姿态,“但是人做错事,就需要负责。”
“但是,为什么你不去看看她呢,她之前好像已经迷上你了。”魏风问道,“她好像叫做冯楠吧,如今她已经这样了,你至少可以看看她,让她的生活不至于如死水一般。”
“我不想再跟女人有什么瓜葛了。”徐白吸了一口气,“至少在跟她说明情况之前。”
“那个她是谁?”魏风注意到了这个字眼。
“她嘛,或许像夕阳一般呢...”
徐白走到窗前,好像要透过层层的高楼大厦看到天空中最后一抹光芒。
“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省钱啊!”
魏风跟着徐白在街道上疯跑。
路上的人形形色色,倒是让沉郁在阴暗的事务所很久的他眼前一亮。
由于是星期天,所以出来凑热闹的人格外多一点。
小孩哭着要买糖葫芦不肯走,她的母亲就拖着他要离开,也有一对情侣在街角肆无忌惮地接吻,也有一对老人谈笑地从街边走过。
这,才是人间啊!
嚣杂的人声充斥着人耳,街边的小贩都卖着各种玩意儿和吃食,倒是引得魏风频频侧目。
然而,他们资金吃紧,就连买糖葫芦都会被徐白制止。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正在赶去熏杭酒店的路上,想到马上就要吃到大餐了,魏风的购买欲都消退了不少。
车流人海,恍若隔世,却骤然地想到了寂静与无声。
当日最后的沉默,却给了其他人一种新的思考。
人们常常想到,做对了就是对了,杀了人就得偿命,但是凶手是活生生的人,曾经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被害者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每一点的缺失都是一种遗憾,就像那假设的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该有多好啊。
但是现实就如徐白说过的——每个人都需要给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哪怕是一辈子,哪怕是死亡。
刹那间,魏风却从无尽人潮无尽的吵闹里感受到了寒冷。
整个世界都是如此,每个人都在对与错挣扎,有不得已,有无法拒绝,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谁能肯定自己不会在下一步就堕落深渊呢?
有的时候,没有选择,就要接受失去了...
魏风打了冷战,发现徐白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前面都是人,后面都是人...
完蛋,迷路了,还是迷失在人海里。
屏住呼吸,魏风觉得自己很紧张,虽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甚至都蹑手蹑脚。
抬头挺胸啊!魏风对自己呐喊。
然后他就发现这样做了之后,反而幼稚...
果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个路都得完蛋吗?
在几分钟里,他感觉到了饿死在这个城市的威胁。
怎么办啊,魏风捏紧了自己的钱包。
“还有十块钱,应该够吃一个晚饭的。”魏风自言自语,然后绝望了,“本来这时候我应该坐在熏杭酒店吃大餐的啊!”
他转而纠结用十块钱买什么了。
那里的糖葫芦看起来不错,刚才大叔不让买的,还有臭豆腐也还行,但是如果要明天再吃一些的话,可以直接买拌粉充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魏风惊奇地发现,手里的钱包不见了。
但是,他的反应还算快了,起码看到了一个骚年把他的钱包拿在手里,然后就要逃跑!
看着转身就跑得骚年,魏风拔腿就追。
十块钱啊!我最后的十块钱啊!
魏风睚眦欲裂,眼睛就跟雷达一样搜索着骚年,甚至在几个人挡住的情况下成功找出了他。
一路地追跑,不停地从行人身上撞过,不乏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可惜他为了自己的十块钱,并不在乎!
从一个街道转过,来往的行人少了很多。
与骚年接近了,但是坑爹的是,他一闪就跑进了最近的大厦里面。
魏风用吃奶的劲冲了进去,然后听到身后的服务员说。
“你好,欢迎来到熏杭酒店...”
魏风心头暗自为自己的运气点了个赞,但是在看到正在跑上楼的小骚年就浇灭了心情。
又是往楼上跑去,偶尔来往的服务员都差点以为他是乱闯进来的。
然而,小骚年又一个走投无路,竟然闯进了一间大包厢。
魏风停住了脚步站在包厢外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死就死一次了,反正我的十块钱不能丢!”
魏风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然后大喊:“小毛贼,给我出来!”
喝酒的绅士停了下来,长得像混混的人也停止跟身前矮个子的老男人交谈,另一边谈笑的一个靓女与哥特式装扮的女生也安静了下来。
绅士鼓起了掌,大喊:“这位先生的出场方式对么奇特啊!符合我们职业的特征!”
各色风格的人鼓起掌来却步调一致,格外地让人受宠若惊。
“你才来啊!”
熟悉的颓废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是徐白坐在沙发上独自端着一盘水果拼盘在吃。
运气真好啊,竟然追个贼就一路到目的地了。
魏风尴尬地笑了。
那些风格迥异的侦探也都笑了。
徐白也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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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我是石野缘,是一个侦探。”绅士首先介绍起自己。
“呵呵,他的主业可不止这些哦,石野缘可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哦,每年的侦探交友会都是他出资到自己举行的哦!”哥特式女孩笑了,“我叫做孟梦,也是一个侦探。”
“都很谦虚嘛...”混混叫道,“那么我也这么介绍吧...我是关战,跟你们一样是侦探。”
“年轻就是好啊...我没有你们年轻人这么多的想法...也没有破过什么大案子...”矮个子老男人说道,“我叫做齐烛,全靠阅历才被邀请来了这里,算是老了不中用了,我也是一个侦探哦。”
“齐老,你哪里的话,论本事你也不小啊,谁不知道你曾经的那么多光荣伟绩,而且你还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书法家啊!”靓女轻笑,“小女子的名字是司徒静,也算侦探,承蒙各位关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