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劫处逢生
第二十四章劫处逢生

我看向校园里那栋奇怪的大楼,并慢慢走向楼梯间,上次那老女人带我和阿芒子走过这里,不过这次这里要亮堂许多,我还看见楼梯上有许多散落的看起来像零件一样的东西。难道他们这里没有人打扫卫生吗?我在心里抱怨道。我真的认为如果有大量的人拥下楼梯肯定有很多人会被绊倒,如果这里再阴暗一点,我一个人上楼梯都会被绊倒。

不知这时为什么没有读书声,但我上到每一层都感到教室里有机器运转的声音,还伴有类似缝纫机一样的声音,我没有贸然闯进任何教室,只是一直往楼最顶层走,我记得那次老女人带我去的楼顶那层是没人的,而且我对那里的格局还是心里有底的。

然而这次不同,楼顶这层竟然有人在大声说话。我感觉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讲课,但是感觉她很愤怒,我走向顶层楼梯口的那个教室,刚从窗口晃过,就感觉不对劲,我一看窗内所有的人都转过来看着我,我赶紧调转方向往楼下跑去,刚跑没几步,背后的衣服就被拽住了,我一扭头看见是个中年妇女,她人瘦瘦的,气焰却很旺,她满腔热火立刻就要对我爆发了“你要是再敢跑一次,我立刻把你赶出去,你还回来干啥?”

我还没说话就被拎着坐到教室里的一个座位上,刚刚还很安静的班瞬间喧闹起来了,我听见那个女人很生气地叫喊,可是根本没人理她,混乱中我感到后面有人戳了戳我,就一脸不耐烦地转了过去“干嘛啊。”

“东西找到了吗?”后座是个一脸阴郁的男孩,他的说话声音和他人一样清冷。如果不是因为他留着阳光而又干净的寸头,我肯定觉得这货是路离他儿子。“什么东西?”说实话我一看见他的死人脸我就莫名很来气,一点都不想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况且我也没法回答。

他之后的举动我想都没想到,他竟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直接抵上我的脖子,然后面无表情地低吼道“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杀了你。”我觉得我真的无奈了,我得罪你什么了?我话都没说几句你就要杀我?说实话这情况很紧急,我觉得没法理解的情况是根本没法解决的。

全班还在嘈杂,那中年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教室了,我看见坐在我旁边的男孩好像在很认真地组装着什么东西,对于我和后面这位仁兄的对峙毫无反应,后面那位仁兄的同桌直接是睡得死去活来。周围那么多人,根本没有人看我们一眼。

后面这位仁兄一直都没有放下刀,还把另一只手伸到我的裤兜里。我这才注意到,我身上也穿的是短袖,但是看起来又破又旧。他摸索了半天啥都没拿出来,于是气急败坏地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往后一靠,我的桌子就震了一下,与此同时,坐在我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我觉得我真的是被惊艳到了,真的,好漂亮。

那女生的同桌是个胖子,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他好像感觉到了我这里的异动,于是转过来敲了敲我同桌的桌子“诶,太君,你小老婆跟他大老婆杠上了,你管不管啊?”我同桌还没说话,我前面的女生就一拳打在那小胖脸上,小胖就转回去了。

我感到信息量有点大,还在愣神,就看见我同桌一拳打掉了后座仁兄手里的刀,后座仁兄又一拳砸到我同桌的肩膀上,好像砸的还挺重,我同桌摇了一下直接趴桌上了,我赶紧查看我同桌的情况,刚凑近他,他突然抬起头来对我大喊“你们烦不烦啊?啊?天天闹闹够了没?”这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忽然觉得教室安静下来了,看了看后座仁兄眼里忽然有一丝异样,才发现教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四个人,他们穿着很体面,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看起来像特工一样,气势足极了,再看看教室里的我们这种穷酸样,感觉我们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但他们好像都在看向我这个方向。

后面的仁兄忽然往前凑了凑,低声对我说“你把他们引来的?”我赶紧摇头“我不认识他们。”这时那些人走过来了,但真的没有来找我,而是找我后面的仁兄,我居然幸灾乐祸,嘿嘿,明明是自找的,肯定是被发现在学校携带管制刀具还威胁同学,要被逮起来受处罚了。

出乎我意料的事,领头那人居然对我后面那仁兄鞠了个躬然后说“少爷,你必须离开这,老爷已经帮你找好后路了。”我心说着什么狗血桥段啊,还少爷,我还皇上呢我,但转念想又不对,这里不都是孤儿吗,那他家老爷是谁啊,后面的仁兄没回答,只是冷冷地问“你们怎么找到这来的?”那领头的看了看我,我也很疑惑的看了看他。

我看后座仁兄脸色不太好,就差把我撕了。可领头的忽然说道“他不知情,老爷派遣我们擅自跟踪的,只是没想到您跑了这么久,居然连老爷的地盘都没出。”我觉得这领头的话里明显有一丝戏虐和嘲讽。结果后座那仁兄直接翻到窗子前跳了下去,我心说这人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一句话不好听就跳楼,忽然想到这还是顶层,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后座仁兄人不怎么样,见我第一面就要杀我,但我也不希望一出门就会看见他横尸楼下血肉模糊的场景。

“愣着干嘛,要你们干嘛?快去抓人,别让他跑了,抓不到他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领头的对后面三个人大骂,他们也很快就离开了,不过我看见那个领头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还有一个小瓶阴阴地对三个人中的一个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然后那人也阴笑着把枪和瓶子都装进了口袋。

我觉得这时应该说的是快救人啊,居然没人说,还说别让他跑了,死人能跑吗?我忽然很生气,没由来的生气。

突然,我后脑勺一凉,是手枪抵着我,我忽然明白这伙人果然不止四个,我余光看见我同桌脸色铁青,不知他看见了什么,这时后面的人说话了“把东西交出来,跟我们走。”是个少年的声音,我很镇定地说“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不信你搜。”他半晌没说话,却把手枪拿开了。

我赶紧转头,后面这人穿着黑漆漆的衣服,头上的帽子大大的,脸看不见,我不知心里哪来的底气,直接过去掀下那人的帽子,把他的脸暴露在光线下。这人如果是林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如果是我爸我更不奇怪,哪怕是上次拿手枪打我的罗镇我也不会有一点点的奇怪。可是,这人是我同桌,或者说,他和我同桌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他会自我复制?还是会瞬间移动?还是。。。人格分裂?我赶紧扭头看我同桌,他好好地坐在我旁边,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挟持我的那人。

这就奇怪了,不过或许我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了,眼前这两人,或许是对双胞胎兄弟。这还有趣,一样的脸,一样的身高,感觉基本就是同一个人,结果一个在学校安心学习,另一个,这是什么情况,踏入灰色地带?

这时候,后座仁兄居然好端端的从教室门跑进来,他脸色似乎不太好,但手里多了把手枪,他对着教室后面喊“不许在这里动手!你们要干什么到楼下去,谁敢伤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要你们好看!”我这才发现教室后面已经有好几个像挟持我的这样的人了,他们手里都有枪,我居然还看见一把ak-47,妈的,要知道死在这玩意下的人可不比死在火箭弹下的少。感觉是要大开杀戒了。

这不,站在教室最后的一个人直接朝我开了枪,后座仁兄一把手枪直接甩了出去把子弹弹开,结果那子弹却朝他的方向去了,他躲了一下胳膊还是被击中了,他摇了两下却忽然捏住自己的脖子跪到了地上,似乎很痛苦,那个挟持我的人忽然向教室后面的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就全部离开了。

后座仁兄捏住脖子在地上颤抖了起来,周围居然没一个人敢去碰他,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慢慢走过去,把他架了起来,让他坐回到座位上,说实话,我不太清楚这学校有没有医务室,但不能贸然问。我看他又挣扎了一会就沉沉的睡去了,真的只是睡去,我探了他的鼻息,很平稳。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同桌的脸色比后座仁兄还难看,他的手还在微微地颤,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发现你家大哥是灰色地带头头吓到啦?”他却立刻甩开我的手“你知道路离面临的是什么么?”我立刻愣住了,路离?刚刚这个人就是路离?我突然回想起那张座位表,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说我现在看见的是上学时林书的回忆?

按座位表上写的,我现在旁边这个人叫--卢言君。他正以一副看坏人的表情打量着我,半晌给我一句“我打保票路离会恨死你,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命吧。”我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跑,他动不动就杀人啊?他凭什么杀我?我又没干什么。”“哼。”他冷笑一声,“别装了,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不需要我善意的提醒。”

我真的很想知道林书到底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可我又不可能拖住我同桌问个究竟,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路离其实是个好孩子。

“我弟弟他们也是受人之托,你别往心里去。”卢言君这么一句话,倒让我舒畅了许多,还好他没跟我翻脸。还有那个凶神恶煞的居然是弟弟,那这个哥哥在家里也太没威信了吧。

“那个,言君,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啊?”问这话我其实都紧张到颤抖了,但我想好了,如果他不是卢言君,我就跑。其实我这算是套近乎我知道,可是他却没有迟疑地对我回答了“卢言纶”。顿了顿他又说“我外公说我是哥哥,阿纶不服气了很多年,其实我们的年龄也差不了几分钟吧,还有我们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接生婆弄错了呢。”我觉得很有意思“那这么说,你想当弟弟?”他赶紧摇了摇头,“我当什么都管不住他,但我是哥哥他不能使唤我。”我觉得还挺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教室里依然安静,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刚刚的事,那个中年女人也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躲那些人去了。我忽然感到脚底有什么东西,于是低头查看--路离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居然蹲在我旁边解我脚上系着的东西。我瞬间面如死灰,为什么我脚上的红珠子还在,我赶忙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想干什么?”他抬头无神地看了看我“我知道你找到了,就是不想给我。”然后他迅速把它解了下来,装进他的兜里,然后飞快地向门口走去。

一阵巨大的剥离感从脚底蔓延开来,我开始感到眩晕,五脏六腑翻腾了起来,我想去追他,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珠子离开你十步之内,你就会立刻毙命。”林哥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我觉得我只剩一口气了,就弱弱的喊了一声“还给我。”

眼前的画面开始翻转,好像有人在叫我,但我听不清了,我开始剧烈的恶心,我心里笑,呵呵,你知道什么叫死在回忆里的人么,就是我这样,我还是死在别人回忆里的人。

我感到周围忽然变得暖和起来了,有什么东西滴到我脸上,我感到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就直接打了过去,虽然好像没打到什么,但这一下好像挺给力,立刻就没有东西往我脸上滴了。

又过了一会,我感到不知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盖在了我的脸上,然后往下滑,滑到我的脖子上,瞬间脸部的寒冷就传来了,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眼前好像有个人,我又眨了眨眼,才看清居然是眼镜男,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倒时差,大脑卡壳了。

眼镜男在帮我用热毛巾擦脸,看见我醒了,赶紧把毛巾丢回盆里“你醒啦,你昨天被冻僵了,大哥把你给拾回来了,我就给照顾着,怎么样,手脚有感觉吗?”我动了动,说“还好吧。”一下他就着急了“能动不一定有知觉,你没意识的时候还抡拳打我呢。”我忽然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就嘿嘿笑起来。

这下轮到眼镜男愣神了“阿书,你居然会笑?不会脑子冻傻了吧?”我看了看他“没有,我就是见到你高兴。”我居然没死,我最近死里逃生多少回了,难道上帝觉得这些不够格,后面还给我准备了个大“惊喜”?随即我又想到了我脚上的红珠子,赶紧查看了一下。

完了,我脑子里只有这个词,它不见了。我这才如临深渊,赶忙问眼镜男“你有没有看见我左脚上绑了一个东西?”眼镜男茫然地摇摇头“啥丢啦?要不我出去给你找找?”我摆了摆手“不必了。”既然我还没死,也没有任何不适感,那么这东西必然在距离我十步之内的地方,我现在只要不离开屋子,就是安全的。

“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大哥,你之前吐了他一身,他处理去了,才让我来代班,或许他会知道呢。”我一听赶紧让他去找路离,敢情昨晚是路离在照顾我,这小子今早来替还想让我欠他个人情?还好我问的多,不然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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