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贵姓啊?”
“欧阳,那个,君长。”什么时候我也欧阳君长。
“噢。在下姓程,名阿察,程阿察,兄台姓欧阳的话,那么应该没错了。”
程咧着嘴巴大笑,透出一股子江湖好汉的豪气,他身后的娇小少女也学着他露出微笑。不知为什么,我莫名其妙感到了心安,也想露出微笑时,脊背忽的感到一麻,全身汗毛竖起,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心脏苦涩艰难地跳动。连周遭的空气,都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我想笑,肌肉却不听指挥,瞳孔仿佛受惊的兔子,止不住的颤抖。。。。。。是杀气!重到连风都无法流动的杀气。
“有感觉到他的武具吗?”程回头望着少女。
少女以左右五毫米的幅度摇摇头。
一瞬间,沉重的空气解除了,脊背的冷汗这才得以嗖嗖直下。
“恐怕是还没得到武具吧,你说是不是个好机会?”程保持微笑。
少女点点头。
“那么。”程左右歪歪脖子,骨头恰到好处地咯碰两声。“杀不是英雄的普通人可不符合道义,虽说道义本来就是一坨屎。兄台,相见便是缘,我们喝两杯去。”
没等我反应过来,程单手将我拎起,扔到机车上少女身后的空位上,而后,程一步跨上机车,车子顿然下沉。
“抓稳啊。”程对我说。
程一脚踩下,手头油门到底,车胎尖厉地鸣叫,烧胎的气味扑入鼻中。
“坐好。”
程一个甩尾,车子笔直射出。
少女戴好护目镜,伸出手,将程的护目镜也戴好。程点点头,表示感谢。而后,马达兴奋地鸣叫,机车以不小于100公里(我看不见)的速度在县城的主干道上飞驰,路旁的灯一闪而过,风呼啸着擦痛眼睛,灌入口中。我眼泪四溢地搂住少女,歪着头看着汽车从旁驶过时车头灯被拉成了一条光线。
到达目的地时,我的头发与程的一样,直冲天际,岿然挺立。
“程兄,那位少女又叫啥名字啊。”
少女小口喝着椰奶,像雪地中的小狐狸一般警惕地盯着我。
“呵呵,这可不是一个好问题,虽说不知者无罪,但以后别问这种问题了。”
我一惊,感到世界已经不是我以前所认识的那样了,在这边,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碰禁忌。
程大口大口咽下啤酒,喝完一瓶酒就随手丢进河中,河水里灯光的倒影被一层层涟漪弄得支离破碎。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晴朗的夜空,被满月照得泛蓝,流转的白云在月下呈现出一团黑影,它们的周边,却洒下丝绸般的蓝色月光。
我被程逼得喝下一大口啤酒,啤酒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少女坐在椅子上心情颇佳,她靠在程的身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啊,无风月夜,像是个谈心的好时间呐,来,再喝一杯。”
我勉强咽下啤酒,酒在胃中微微发热,热量在脑中聚积,从汗腺排出。
“我呀。”程靠在椅子上,仰望着夜空。“好交朋友,到哪儿都不缺朋友,可惜揽了个苦差事,不然得跟你结拜。要说起来吧,我有个优点也是缺点,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今天你是欧阳君长,我程阿察的朋友,明天你是欧阳君长,用哪门子武具的英雄,我的对手,那么,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无言以对,现在你就可以杀了我啊,我不是待宰羔羊一只吗,现在。不过话说回来,我有可能成为学姐那样潇洒的人吗,也许会呢。但现在冷静一些了,仔细想想,有了力量以后又不可能掖着藏着,总要拿出来显摆显摆,但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对手也越强,屁民一个,怎么可能体会到国家老大与世界博弈时的艰辛呢。这样一来,貌似做一个没事骂骂国家,没事骂骂机构的屁民也不差。
“那这个女孩是你妹妹吗?”我用走钢丝般小心翼翼的口吻提问。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对吧。”程又咧开嘴哈哈大笑“啊,要说是也是吧,介意我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吗”
程一口将一瓶啤酒干完,旋即将之抛入水中,当涟漪扩散到岸边时,一条亚洲鲤鱼一弹而起落到少女脚边,少女受惊,一口将椰奶喷到我脸上。
“哈,老板,卖鱼啦,今晚又有得吃的了。”程兴冲冲地将鱼给老板送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椰奶和两瓶啤酒。
。。。。。。不行,再喝啤酒就要尿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