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希有生之年头一次见到师父发飙是在元旦。

早晨的阳光中红眸女子微扬着嘴角，半躺在沙发上，盯着前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颜色鲜艳的红酒没有很多。

“所以，这件事我们只能想到您了。”坐在洛君安面前的人有些尊敬的语气试探着。

“真是呢，元旦节还不让人休息。”苏妍希看着自家师父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冲自己伸手就知道了，默默把放在身后的档案袋递过去。

“什么时候。”

“今晚，八点钟开始。就在虚华。”

“知道了，”洛君安抬头，“没事了？没事了就走吧。”

苏妍希自然听见那人关门前气愤的话语。

——“切，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小丫头嚣张什么！”

苏妍希没有反驳，洛君安的确嚣张，但至少，她有嚣张的资本。

“所以，去吗？”

“怎么不去？”洛君安放下档案袋，坐起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报酬够了，我做得到，可以做，就得去。”

清晨是在洛君安的自黑中度过的，苏妍希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高端自黑。

“快点吧师父，虚华很远呢。”苏妍希一边提醒着，一边从自家师父衣柜里找自己穿着合适的衣服。

“你衣柜里的衣服怎么只有这三种颜色？这么有钱衣服这么单一？连套裙子都没有？那可是高级的舞会啊。”苏妍希叹了口气，几乎放弃了她家的衣柜。

“为什么我的衣柜里要有裙子？尤其是短裙。”洛君安不满的哼着，“有一套小莫送来的，你要是喜欢给你吧，我讨厌裙子。”

苏妍希耸肩叹息洛君安太奇葩，但随后还是询问：“什么样的裙子？你穿上我看看。”

“不要。”洛君安说着扔过去一件黑色的裙装，哥特洛丽塔风格的。

“莫尘临给你买的？真是亲爹啊，还整套的，不知道以为你玩COSPLAY呢。”苏妍希翻看着几乎是全件的衣服，有些惊讶。

洛君安哼了一声：“他有钱啊，不然这么一整套他怎么买来的。”

“不错啊，很好看呢，再说这虽然是短裙有什么关系，我也这么穿过啊，没什么的。你可以尝试在裙子下面再穿一件短裤。”苏妍希笑道。

“滚！”

然而最终洛君安还是穿着那套走了。

“呦，我就说我眼光不错，这不挺好看的嘛。”莫尘临靠在大门外，看见苏妍希她们出来后一笑。

“你也是有钱，买的整套是吧？”季冰冉靠在另一边，“我们接你们过去，顺便，我也去买身衣服……和你们一起去！”

苏妍希只好扶额。

“快点上车冻死我了！为什么我要穿着出门！”洛君安一边颤抖着。

“哈好好上车……”莫尘临哭笑不得的打开车门。

季冰冉在服装店前转悠了一会幽幽呢喃：“我也挺想要个洛丽塔风格的呢，哥特的也很棒！毕竟cos久了这种衣服穿着很喜欢呢。”

“那你没有吗，既然cos的话。”苏妍希已经结完账回来，恩，钱是莫尘临付的。

“有是有，但那毕竟是cos用的，我要买的是正式的，不用来cos，再说，那衣服我有一件很喜欢，结果找不到了，我有办法吗？其他的也都放起来了。”季冰冉无奈，挑了件顺眼的，过去付钱。

舞会很大，毕竟虚华也是一个很大的酒店。

“真的，这里好像动漫里的舞会！当年我去漫展的时候也有一次这样的地方。”厕所里季冰冉一边换衣服一边夸赞着，看了看身边摆弄头饰的洛君安，整理了一下衣服过去帮忙：“不能这么戴……Ok，也是哦，你很少和我们出cos呢。”

“为什么？你们不是一起玩的很嗨嘛？”苏妍希不解。

“那不一样，哦，准确说，她一般出男的。”

“啊？男的？你没逗我？”

“没有，因为——没胸……”洛君安只能承认，“平常直接戴假发，短头发吗，不用弄那么麻烦……最麻烦的一次就是出了次戏妆的。”

“啊，你们也真是可怜，尤其是师父你哦。”苏妍希一边忍笑一边说着。

“这是事实，染落你真的没胸。”季冰冉笑了。

“喂，我承认了啊！不要再强调了！”洛君安气愤的别过脸，但一会又转过头：“走了，出去了……他们让我办的事我还没做呢。”

“好呐，师父。”苏妍希笑着跟了出去。

“去，帮我拿杯红酒。”洛君安冲着苏妍希一笑，“快一点。”

“知道了。”苏妍希看见那笑容便醒悟，红酒泼人什么的最爽了。

递过一杯红酒，自己手中还留着一杯，抿了一口，看着师父和面前趾高气昂的女子谈笑，话语越来越激烈，师父却一直处于上风。

“抱歉，你需要好好的学习一下如何组织好你的语言。”

最后，一杯红酒泼到了女子身上，哥特洛丽塔裙装的红眸少女抿了抿唇，拿过苏妍希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涂过口红的唇与红酒，如血。酒杯中的红酒从女子头顶倒下，玻璃杯摔碎在地，弯腰捡起碎片，在女子脸上划破一条醒目的血口。

“Do you think you are strong?”

“You should keep your mouth shut.”

“Because you met me.”

“Remember, this piece of beautiful face, destroyed by Luo Junan.”

“Poor child, obsessed with the absurd fairy tale.”

“The winner is king.”

“酒量不好，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