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格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天堂。这两天和阎唯一同进同出,虽然一张脸还是酷得仿佛她前世欠了他什么似的,但到了办公室也是把她赶进套间休息。
因为睡得太多,即使维持着仰卧的姿势,也睡不着。
她侧过头,看着日影微斜,心里迷惘。这两天,可以说是搬进阎宅以来,最最轻闲的两天。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田格子微微蹙着眉头,幽幽叹气。日子太悠闲了,她反倒觉得百无聊赖,往事又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
如果重活一遍,她一定会阻止母亲嫁入阎家。两个家庭的不幸,不知道应该由谁来埋单。可是她觉得,不该由她,也不该由阎唯一来负责任。
长久以来被拉紧的神经,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悠悠荡荡。来自泪水的碎片,一张张散落,怎么也拼不起来。
思念的深渊里,跌落了记忆的碎片,回应着更加遥远的思念。母亲离世的悲伤,她在一点点地释放。
“怎么不睡?”阎唯一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田格子倚在床前,怔怔地看着窗外。眼睛里的忧伤,似乎已经积累了很长的时间。
“睡不着。”田格子幽幽地回答,转过头,看到他的面容,在光影的背后,脸色立刻惶然了起来,“我……睡得太多,所以睡不着。你……有事要我去做吗?”
“一个病秧子,还能做什么?”秦渭阳没好气地说着,走过来替她把薄被拉到肩部,“小心着凉。中午想吃点什么?”
也许是由于发烧,这几天,田格子的胃口并不好。其实,她自己倒是觉得,那只是因为缺少运动,所以才会没有饥饿感。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阎唯一把一个纸袋递给她,“你的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披件衬衫。”
“哦。”田格子小心地拆开包装袋,是一件纯白色镶花边的收腰长衬衫。她悄悄地瞄了一眼牌子,吓得差点把衣服脱手扔掉。
虽然知道他身家不菲,可是如果他找个借口什么的让自己索赔……
“不喜欢白色?”阎唯一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你喜欢什么颜色,下次我让秘书替你去买。”
“啊?颜色无所谓,没关系的。”田格子急忙摇头,“我只是怕穿出去弄脏了,我赔不起。我也不觉得冷,就这样吧!”
阎唯一气结地瞪向她:“什么意思?”
“我……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点钱……”田格子嚅嚅。
还有两年,她就成年了。可如果因为这些衣服而把自己赔在阎家,她可真是亏得大了。
“这是我送你的。”阎唯一恼怒。
在她的眼里,难道他就是个阎扒皮吗?事实上,他似乎一直有这样的嫌疑。看着她泪痕初收的小脸,聚集的怒气,竟然又一丝丝地散了,只留下无奈的叹息:“以前……我只是迁怒,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