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味道，让阎唯一的心脏也有震颤了起来。忍不住用手指打开了田格子的牙关，才发现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格子！”他的声音，在大吊灯的光线下，显得有点惊惶。

她的身上不着寸缕，每一寸肌-肤，在灯光下，都闪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被他吻出的、咬出的红痕，就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田格子仿佛没有了生命气息似的，一动不动。

阎唯一心乱如麻，怜惜如蜂拥的浪头，惊涛似地拍着他的心岸。

他明明应该觉得报复后的快意，可是看着她的苍白容颜，却只觉得有一种空虚的茫然，在心底里逐渐地蔓延开来。

春季从尘埃里走远，阳光走得更远。淅沥的雨声，还在缠绵地叩击着窗户的玻璃，田格子的阳光已经远离了她的世界。

阎唯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缩了回来。

“啪！”恨恨地关了灯，把自己翻滚到了另一边。

两个人各自占据着大-床的边缘，中间的空旷地带，仿佛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阎唯一用了很长时间才睡过去，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田格子才瞪大了眼睛，看着黑夜里的天花板，只隐约看得到熟悉的轮廓。

无法说出口的剧痛，都噎在喉咙里面，慢慢地向上涌去。

被咬破的嘴唇，反倒不觉得疼痛，只觉得心底的痛，传到了眼底，泪水迅速地模糊了视线。

泪水沿着眼角，落在枕上，很快就晕湿了一大片。

眼睛痛得似乎再也睁不动，她闭起来的那一刹那，才觉得身心俱疲。

或者，她错了。

方叔叔虽然和她非亲非故，但却要友善得多。

清晨，田格子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天亮的时候她才勉强合了一会儿眼，所以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跳而起。

茫然地睁开眼睛，眼皮沉重地挣扎不开。

发上的水珠，一滴滴地掉下来，沿着她的颈窝，剔透如水晶般地滚落。

阎唯一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初看瘦骨伶仃的小女孩，其实还有诱-惑男人的本钱。

“你以为我把你带回来，是给你当大小姐的吗？我饿了！”

“饿了……”田格子茫然地重复了一下他的意图，才悚然惊醒，惊叫一声，随手拉过床单，把自己紧紧地裹住。

阎唯一双手抱肩，克制着自己不去把她拥在怀里。

脸上，是刻意堆出来的恶意笑容：“你浑身上下，我哪一寸没有看过？还用得着在我的面前装什么贞节烈妇！”

田格子抿着自己的唇一语不发，眼睫微垂，落在自己的脚尖，仿佛那里忽然长出了一朵喇叭花似的。

“穿上衣服，下去给我做早饭！”阎唯一沉下脸，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袋子，朝着田格子的面门飞过来。

田格子本能地伸手护住脸，只觉得手臂上遭到了撞击，明明是纸袋，却有着非同寻常的重量。接着身上陡然一凉，床单也从身上落到了地板上。

她蹲下身子，想去捡拾，手臂却被阎唯一握住。

“我没有什么耐心，赶快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