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是高兴疯了,只差当场拥抱我,看看我的脸,终于还是没敢,嘴角没合拢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心,我也被他傻傻的表情感染了,朝他微微一笑。
那时候的感情单纯无害,他会偶尔课间下来找我,然后我出去和他说会儿话,还怕被老师发现了。他会给我带早餐,因为我住校。会假装不经意的路过我们教室门口,看一眼却不和我说话。
我想我是有点快乐的。
虽然我的公主病,我的骄傲,让我尽量掩饰自己的情感,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在乎。毫不犹豫的给自己附上厚厚的茧,时间久了,大家自然遗忘了你的本来面目。
那些分手,也是注定的。
吃过晚饭,拿出一本厚厚的小说正准备看,听到有人叫我,收起书就出了教室门。
他有些忐忑,不似平时那样放得开,沉默了很久,他才小心翼翼的问我,“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生气哦?”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你喜欢我吗?”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喜欢还是不喜欢?好感,还是感动了?
不知道。
他看我没有说话,便没再开口。气氛就一直沉闷着,压抑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僵持了十来分钟,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我看到他的眼神从期待变得暗淡,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笑的有些勉强,说,“没事啦。就随便问问,你别放心上。我去教室啦。”
没等我说话,他就转身上楼了,第一次看他没有绕过我们教室去楼上。背影显得孤单落寞。
我望了望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也许要下雨了。轻轻的叹了口气,便也回到了教室。
一连两天,他都没有下来找我,也没有写信给我,音讯全无。我的骄傲作祟让我放弃了询问。
一个学校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却突然遇不到了。
直到第三天,吃完早餐的我和好朋友郑亚莉有说有笑的准备上楼,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楼的走廊上他站在一个穿白色T恤的女生旁边,相谈甚欢。突然一种异样的情绪从我的心头掠过,刺得人生疼。
下午闷闷不乐的去吃饭,路过老大台,看到他们牵着手走在操场上,小个子的女生显得多么小鸟依人,温顺的眉眼。
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我。
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也变得异常凄清,秋日的风开始肆掠了。
而我猝不及防,避无可避。那种寒冷就透过肌肤延伸到心里。
在一起的第二十五天,在我看到他和别的女生牵手的时候,这段感情不了了之。他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我对男生产生了更深的厌恶。都是花心喜新厌旧的人。
晚上的时候韩奇下来找我,我板着一张脸很不开心。他敲了半天窗户,我语气不善的问道:“干嘛?”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怎么这么大火?谁惹你了。”
看我半天没理他,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李锐有没有找过你?”
我装的特别无所谓的说,“没啊,怎么了?”心里却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在心底对自己表示了最深刻的鄙视。
他看了看我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伤心的痕迹,便说,“他和初一的一个女生在一起了。昨天还牵着手在操场上浪漫呢。”
我的脸上是闪过一瞬的难堪和僵硬的。
却迅速的隐藏了起来,“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这只能说明我看走眼了,好聚好散,我从来不是强求的人。就算他过来跟我说声分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说声‘好’。”
我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从来就不是,不爱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韩奇看我似乎真的没事,才像松了口气似地,”你没事就好了。”
“嗯,没事的话我就要看书了,不和你扯了。”说完便关了窗子,下了逐客令,他看我不想说话,也识趣的走开了。
低下头看书的我却一个字没看进去,心里不断浮现一个害羞红着脸的少年,在那个午后走到我面前,说,“我叫李锐,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想起那个阳光下有两颗小虎牙对着我微笑的俊俏少年,想起操场上他们牵手漫步的情形,想起前几天还写信对我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最爱的人都是你”的执着,想起一脸小心翼翼生怕我生气问我是否喜欢他的傍晚。
而如今,看起来多么像个蹩脚的笑话。
我没有哭,却恍惚的过了两节晚自习。
学校有时候真的小的可怜,仿佛始终只有那么几个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去食堂路,操场的路,我们都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
那时候,我开始相信一句话:分手后,两个人不能成为朋友,因为曾经彼此伤害过,不能成为敌人,因为曾经相爱过,所以只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和李锐,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相反,韩奇下来找我的频率却越来越多了,经常动不动就听到玻璃被敲得噼噼啪啪响。心情好的时候就开窗和他说两句,不开心的时候就理都懒得理,他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我也是后来无意间从他口中知道,李锐和那个清纯的小学妹在一起也不过三天。
心里不仅感叹,男人真是薄情啊。
周末回家,拿出他曾经给我写的信,不算之前丢掉的那些,足足有三十厘米那么厚。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一遍,带着一份决绝一下子丢在火里化为灰烬。当信纸燃烧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的时候,心里还是无法抑制的痛了一下。
但一秒的挣扎过后,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没事,烧完就什么都好了,这样的男生不值得我伤心。”
从今以后,我还是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