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乌云涌动

韩向明在知道小溪原来已经失去双亲之后，开始同情心泛滥起来。

有关这些，是小溪写在博客里的东西，从未曾想过会有人去看。自己博客的访问总寥寥无几的，便爱随意的写真实的心情，苦涩的，埋在心底的尘埃。

韩向明看着就明白了，里面的故事，原形正是小溪自己。而且，小溪每一天的心情，都在偷偷的变化着。

小溪写在博客里的，是奶奶将会在姑姑家里过节，而自己却不愿意去姑姑家，毕竟不是自家，即便姑姑一家已经三番五次打电话邀请了小溪，小溪也只礼貌的拒绝。小溪不想这样，生活在别人家，别人完整的家。

小溪无从安排的七天。

韩向明在小溪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宿舍的时候，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这里扫扫，那里扫扫，算是无意走近小溪身旁的。

"那个，小溪，国庆节有活动吗?是不是和桥玥她们一样回家。”

小溪一手伸进包里，摸摸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原本心里不知怎么安排的，经这一问，更加凌乱了。“嗯，不知道，不计划回家呢。”

“哦，那不如老板我雇佣你假节加班吧，其实，呆宿舍或许很没意思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计划呆宿舍睡七天上网七天，当我傻了呀。”小溪说道。

“不过桥玥她们有邀请我去她们家，我想想，如此难以抉择的事还是不纠结为妙。你要让我假期上班?三倍工资哦。”

“成交。”韩向明直截了当的看着小溪。

“哼，成交。”小溪答应时也是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三倍工资喽，本来韩向明一开始给的待遇就够高，或许是韩向明很有钱吧。小溪想。何况自己也不知如何计划。

其实在同学们都各自回家的日子，店里更是比平时还要冷清，安静。

小溪不紧不慢的整理着那些韩向明珍贵的唱片，其实那一货架的唱片根本没有几个顾客会注意。但是韩向明格外爱护，韩向明不喜欢别人都喜欢的东西，韩向明说，如果那样，我就不像我自己了。音乐，当然是深情古旧的好。

韩向明问小溪会不会做饭，小溪说会，怎么了，要我做饭孝敬您吗，老板。

韩向明笑了笑说，那以后的你就帮我做饭。我想看看你做的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溪说：“其实呢，我很小就会做许多事情了，我要学会照顾自己，没得选择。”

“是吗，那是不是有些辛苦，额，也很好嘛，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啊，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干等着别人。”小溪不语。

韩向明觉察到小溪的眼底划过一丝悲伤。

韩向明真的就立马开车去沃尔玛买菜了，去市区开车至少要二十分钟，路又很堵，阿不明白韩向明哪里来的好心情，竟然愿意如此颠簸。好吧，我坐镇看档也罢。

“医生，依你看来，何其好的状况还能维持多久?"何妈妈期盼着医生能够给出自己希冀的回答。

“何太太，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虽然手术之后的这段日子状况很好，可是好的维持也即将结束了，他的记忆力会慢慢降低，最后许多事情都会不记得。大脑快速衰退，身体各器官也会无法继续维持生命。我很抱歉。”

何妈妈叹息的坐在沙发上，呆着眼神。何安低着头，双手插在裤袋里，纠结着指头。

“何安，答应我不要告诉何其，我不想他有负担。我的何其。”何妈妈哭出声来。

何安立在窗前，看着高楼之下的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回答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要同我一样，给他多些关怀，帮助他，不要让他害怕，好吗?”何妈妈停止了哭泣。

何安看着眼前这个泪眼滴答的女人，只感觉到一丝悲哀，心底发凉。

脑海里浮现出妈妈发呆的看着远方的样子。

何安大步走向门口，伸手打算开门，“你还没有回答我，何安，其实，阿姨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你是否愿意真的回答我。”

“嗯？”何安停住伸出的手，紧皱了下眉头。依然是背对着何妈妈。

“何安，在游泳馆里，何其掉下去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下面是否有水吗?为什么偏偏是我的何其。我不明白，我始终不想开口。开在何安已经康复的份上，我不想再多思量什么，可是现在我的何其不再可以像以往那样健康阳光了，我甚至要失去他，我真的很害怕。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定很恨我，即便是我袋你与待何其一样，你也会一直记恨我。可是该给你的，我都没有少做，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我是真的很爱你爸爸。很爱我们这个家。”

“你不需要揣测我是怎么想的，何况我不需要你如何如何待我。谁都不如自己的妈妈，不是吗?”何安冰冷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你很爱我爸爸，那我妈妈难道就不爱爸爸了吗?你才是后来者，很爱这个家，我看是你是爱你自己成就的家吧。你让我妈妈伤心难过，要死要活，你难道不暗自开心吗？呵，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难怪何永华会被你迷得团团转。”

何妈妈不料沉寂的何安会说出自己的怨恨，放佛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何安，你竟然直呼你爸爸的名字，你现在像什么话了？”

“我爱怎么喊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何安走出门去，扔下一句：“你终会明白，亲眼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在你面前无可挽救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站住，何安，到底，你知不知道跳台之下有没有水”何妈妈追到门口，拉住门把手，等何安的回答。

何安转过头来，篾笑道：“很重要吗？我没有你那么卑鄙。你的阴暗想法，还是自己留着慢慢思量吧。”

“还有，我会照顾何其，至少，他比你有情有义得多。”语气那么有坚硬。

何安大步离开，留下冷漠的高大背影。

女人颓然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