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驹和魏元亮各自押解着一艘商船,从黑土坝码头上路,直逼大良湾,结果不出意料,水匪们对商船进行了围剿,水匪们的14艘轻舟围住了魏元驹押解的2号货船,而且由于水匪的埋伏,两艘货船之间的距离被强行拉大,魏元驹的货船只能单独迎敌,虽然凭借着强悍的十把连弩消灭了十来个水匪,而后又击退了水匪的几次强攻,虽然众人也因此纷纷挂彩受了伤,但愣是没有让一个水匪爬上货船,。结果穷凶极恶的水匪又出狠招,竟然往货船上扔火把,明摆着要把货船上的人往死里里逼。
魏元驹见状,一边安排几名伙计赶紧找家伙灭火,而后找来船老大,一块儿到船头,看了看自己的船和三弟魏元亮的1号货船究竟距离多远,船老大估摸了一下,如果货船全速前进,约莫得要小半炷香的功夫就能追上,但此刻水匪安排了三艘快船,就挡在货船前面,如果硬冲,只怕水匪使出坏招冲撞上来,货船只怕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冲力。
沉吟片刻,魏元驹吩咐船老大招呼船员们各就各位,等他一声令下就全速往前冲去。船老大有些担忧:“魏镖头,这冲过去只怕....”
“您老放心,我老魏不是莽撞的人,你去安排你的人,前面那几艘贼船我来想办法。”魏元驹肯定的对船老大说道。
“嗯,也只有这样了,不冲也是等死,咱也赌一把。伙计们!打起精神,回自己的位置......”船老大赶紧下令,吩咐手下的船员们各就各位。
而魏元驹则安排余下的几名船员和伙计随时准备灭火,尤其是船帆、桅杆等处,更是加派了人手,而自己和四位镖师以及原来挑出来的五名临时弩手,则和船老大一块儿则聚到了船头。
“兄弟们,咱们四海镖局能不能在澜春江上打响名头,彻底占住这条水道可就看现在了......我琢磨着,咱们和这帮孙子耗不起,与其坐以待毙,咱们不如突然袭击,船头有三艘贼船,如果能先灭了这三艘,咱们的船就能全速前进,元亮的船上也有十把连弩,咱们只要能一鼓作气进入元亮的射程里,就算捡回命了,届时也就是这帮龟孙子纳命的时候了!......”魏元驹一席话只说得众人的眼神都亮了,个个支棱着耳朵,紧盯着魏元驹,唯恐漏过只言片语,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谁敢马虎呀。
“待会儿咱们十把连弩要突袭两次,第一次对着船舷右侧的那艘贼船,船上的那几个缩头乌龟不是一直躲在船舱里吗,我就不信这么近的距离,五十支金刚弩箭还不能把他们射成个窟窿,这艘船铁定玩完。接下来,那帮龟孙子估计咂摸出味来了,只怕会有更多的火把招呼上来了,那时候,咱们不管那么多,除了几处重要的地方,就是身上着火也要忍着,先把连弩上好!接着第二波咱们要把船舷左前侧的那艘也打成窟窿!......这是时候可就看你的了,船老大,咱们的船就要加速了,船舷左后侧的那艘估摸着会发疯,不过没办法了,赌一把,如果它过来咱们撞过去,如果它怕了更好,咱们全速前进。”
魏元驹把自己的安排全盘倒出,几位镖师听了倒没什么异议,他们对魏元驹已经有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而几名从伙计里抽调出来的临时弩手则很是紧张,这个计策意味着一船人的命运很大程度就栓在了自己这些弩手的身上,能不紧张么。而船老大则紧锁眉头,思量着这计策的可行性。
“魏老大,右边是崖壁,咱们的船要冲出去只有往左边打,怎么第一次不先灭了左边这艘?”船老大说出了自己的思虑。
“我也想过,就怕第一波打了左边,这帮龟孙子看出咱们的意图,剩下这两艘都不要命,都冲咱们撞过来,两艘船的冲力咱们的货船可吃不住......现在咱们先干掉右边的,龟孙子们指不定只以为咱们是垂死反抗,坐等好戏,反而让咱们有时间上连弩,把左前侧的那艘也干掉,这样只有一艘船在前头,即便他们不要命,一艘船的冲力......嗯,咱们的机会还是有的。”魏元驹低声解释着,只听得众人连连点头。
“那货?......”那位唤作老四的镖师迟疑的问道。
“没办法了,恐怕只能想方设法保住船、保住人,至于货......镖局扛了!大伙放心,临出门的时候周大掌柜早把话撂下了,只要咱把命留下了,把水路打通,什么货不货的别放心上,不要说这船货,就是四十艘船的货,咱们四海镖局也赔得起!”魏元驹的话无异于给大伙另一颗定心丸,是呀,镖师和船员们出生入死,不就是靠着运货赚点辛苦钱吗,如果保住了却因为货物的损失而还要担责的话,恐怕大伙的心都会寒的。
“嗯,就这么干。”“对,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看有机会!”“我看行!”众人的热情被魏元驹的话语点燃了,这是对生的渴望。
此刻,那些水匪们叫嚣、谩骂、威胁依旧,仿佛这艘货船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船上的众人丝毫不理会这些,只当是耳旁风一般,人人都紧紧的盯着魏元亮,唯恐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安排。
几息的功夫,十名弩手已经匍匐着来到在船头,找到合适的位置埋伏好,连弩也已经上好弩箭,每个人脚边还各自放好了备用的弩箭,就等着魏元亮一声令下。
而船老大也让几个要紧位置的船员找好掩体,其余的船员和伙计也安排到了合理的位置,并就近找地方躲好。
“兄弟们,生死在此一搏了......好,准备弩箭,听我口令.......”魏元亮目光坚定,最后给这九名弩手打了打气。
“放!”随着魏元亮一声令下,十把连弩五十支弩箭齐齐射向货船右前侧的贼船,顷刻间,随着“咄咄咄!”的声音传来,这艘刚才还叫嚣喝骂不断的贼船,立刻只剩下“啊!啊!”的凄厉喊叫。其他的贼船似乎也一下子懵了,竟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而货船上的十名弩手可顾不上听这些,一个个已经又紧张的投入到上弩箭的工作中,每个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快!快!”
约莫几息的功夫,水匪们的谩骂声又起,而且越喊越难听,但却没有任何一艘船有靠近和其它的动作。见状,货船上的人都呼出了一口气,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看来水匪们没有看破大家的意图,这也意味着这个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此时,十位弩手已经基本完成了弩箭的安装,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连发,魏元亮冲着船老大点了点头,船老大心领神会,冲着几名待命的船员打出了手语,让大伙进入状态,马上就要起帆全速前进。
“兄弟们,就看这次了,手稳住喽.......”魏元亮压低声音,吩咐弩手们调整好位置,看到大家已经各就各位,魏元亮发出了命令。
“放!”
随着这一声话音落下,五十支弩箭齐刷刷钉向货船左前侧的贼船,与此同时,船老大的大嗓门也在大伙耳畔炸响起:“扯帆!全速前进!”
因为几乎被弩箭把船舱射了个通透,货船左前侧那艘贼船上似乎已经没有活口了,2号货船很轻松的就把它撞开了,紧接着货船就向着前方的伙伴们追去,只要追上等在前方的1号货船,所有的人就能得救!
而后头的水匪们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要跑!”“别让他们跑了!”“撞沉他们!”“扔火把!”“烧死他们!”各种各样的命令喊成一片,但离货船最近的,原本就在船头左后侧一点位置的贼船此刻却似乎已经吓破了胆,非但没有撞向货船,反而什么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过,发了狠的水匪们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让到嘴的肥肉溜走,何况他们此刻已经损失了近三艘船,死伤的水匪预计不下二十人,这样大的损失只怕是这帮子水匪盘踞大良湾以来最惨重的一次,一向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这帮水匪岂能善罢甘休,自然也加速追了上了。
而且这帮水匪也是经年盘踞在大龙湾水域,打家劫舍的下三滥点子也是层出不穷,他们见商船行驶速度加快,单靠臂力已经不可能把火把扔到货船上,居然又出坏点子,拿出了弓箭,箭头上都绑着浸过麻油的布头,点上火以后,就朝着货船射去,一支支的火箭如同一道道的催命符,一声声‘咄咄’的声音过后,桅杆上、船舷上,尤其是高高堆起的货物上,已经插上了不少火箭......见此,众人的心不由得一沉,这帮水匪连这损招都拿出来了,明显的已经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货船拦住呀,面对这样一帮穷凶极恶,已经杀红眼的匪徒,货船真的能逃出升天吗?
这时候,一直坚守在船尾的魏元驹,同样面色凝重:‘难道这次,真的逃不出去了?......自己刚刚找回了失散五年的世子爷......五年的光阴,不仅没有磨灭这个孩子的心性,反而让他越发的优秀.......五年的内心煎熬刚刚才获得释放;五年来,自己因为自责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和两个弟弟一块儿,跟着周自珍四处奔波,一刻不停的寻找着那个孩子的踪迹.......如今,苦尽甘来,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的时候,难道......难道?老天还要责罚自己?责罚自己五年前的失职?’魏元驹的内心突然觉得无比的苍凉。
“魏头小心!”一名镖师突然推了魏元驹一把,还没等魏元驹反应过来,就听‘咄’的一声,一支火箭钉在了魏元驹原来所站的位置上,看着那支尾羽犹自颤抖着箭矢,魏元驹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失神呢?’魏元驹冲着救了自己一名的镖师点点头,而后沉稳的发出一个个命令,不仅指挥船上的众人有条不紊的灭火,而且让几位弩手又回到船尾的位置,向追来的贼船发射连弩,借此打乱水匪追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