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从镖局回来已经是未时,虽然周老板和魏镖头一再热情的挽留林庸一行人在镖局里用餐,但此刻,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于是,匆匆告辞,回到慈心堂。
于是这天中午,一家人难得在一块儿吃了一顿午饭,席间,林庸向林胡氏转述了周老板的意图。
“白钦,别想那么多,自己喜欢就去学。”让人意外的是,林胡氏在听了林庸的转述以后,竟对林白钦表示支持。
“师娘。”林白钦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娘亲,哥哥学武去了就不能学医了吗?哥哥现在不是也在习武吗?”一直忍着不说话的林雨儿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还是咱们囡囡想得对,哥哥当然都能学,早上还和平时一样跟着爹爹学医,下午去镖局习武不就好了?今天不知怎么了,平日里最是机灵的父子两个,今天一块儿钻起牛角尖来了。”林胡氏笑着打趣林庸父子。“咱们家的孩子,我可不拘着都得学医,白钦想学武就去,白钦是个有主意的,师娘知道,白钦就算去习武,也不会落下医术的,是不是?”
“嗯。”听着这话,林白钦觉得嗓子有些发紧,没言语,深深的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林庸。
“白钦呀,是为师想岔了,你师娘说得不错,去吧。”妻子的一番话,林庸听出了背后的潜台词,林白钦本就是心思重的孩子,为了这件事,如果让林白钦心里留下疙瘩,只怕以后就算天天跟在自己身边学医,也会心生厌恶,反而事与愿违。与其这样,不如顺着孩子的意思,再加上自己慢慢引导,林白钦本就聪明,恐怕还真不会耽搁什么。
“只是白钦呀,习武可不简单呀,身体要是扛不住可不能硬撑着,明儿个起,师娘就让福嫂给你加餐,可不能亏了身子。”林胡氏见丈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甚是欢喜。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把这顿午饭给吃完了。
吃过午饭,林雨儿照例要去睡个午觉,而林庸和林白钦自然也回慈心堂去了,林胡氏则和安妈妈商量着该准备些什么拜师礼。
第二天, 时已过,但慈心堂的大门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启,林庸正打算带着林白钦去四海镖局拜访周自珍等人,结果,却听得胡管家来报,说周老板带着两位镖头,又是大包小包,在门外等候。听得这话,林家父子面面相觑,心里却都有些禁不住好笑,别人都是为了拜师上赶着去追、去求,怎么到了自家这里,反过来了,师傅上赶着追徒儿。父子俩赶忙和胡管家一块儿到门口迎接,只见周自珍和魏元驹、魏元魁兄弟俩都在门外,见林庸父子出来,周自珍忙拱手见礼道:
“林郎中,昨天实在是周某唐突了,我这一晚上越想越不得劲,怕我这一心急倒把你们吓着了,周某真没其他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令郎是块习武的料子,咱们也投缘。”
“呵呵,周老板,咱们今天是想到一块去了,我和白钦还刚打算去镖局登门拜访你们呢,这倒好,还没出门,你们就先来了,果然是习武之人呀,脚程就是比普通人快呀。”心情大好的林庸开起了周自珍的玩笑。
“哦?去镖局,不知......”周自珍有些愕然,都没注意到林庸的玩笑。
“呵呵,当然是商讨白钦拜师的事宜喽。”
“真的?!林郎中,林少爷,你真同意了?”周自珍大喜过望,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
“太好了,呵呵。”魏家两兄弟一听这话同样喜笑颜开。
“呵呵,那是自然,周老板,两位魏镖头,咱们进屋慢慢聊。”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林庸对四海镖局的这几位当家人的印象倒着实不错。
“哈哈哈,好,好。”周自珍这会儿可是欣喜异常。
在林家正厅里,林庸、林白钦父子俩和周自珍、两位魏镖头相谈甚欢,互相间的称呼也从“林郎中”“周老板”变成了“林兄弟”,“周大哥”,也许对于男人们来说,相交甚至知心,可能有时候仅仅就是几句话、一件事的缘故。就像林庸和周自珍,无论周自珍最初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林家,但现在,因为刀伤药和林白钦拜师这两件事,竟也对林庸这个郎中生出了一份惺惺相惜的念头。
“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八月节了,按我们南州的习俗,大凡男女定亲都要在八月节这天过礼,以示郑重,白钦拜师也是大事,不能含糊,况且元亮,哦,也就是魏家三弟,这两天正好出去办差,估摸着八月十五肯定能回来。林兄弟,你看能不能把拜师的日子就定在八月节,到时候,咱们两家一块儿乐呵乐呵。”周自珍对于林白钦拜师这件事极其郑重,在仔细询问了胡管家这两年教授林白钦的情况,并询问了林白钦自己的意思以后,认为魏家三兄弟各有所长,林白钦如果拜三人为师,定能受益匪浅。
“呵呵,这习武的事情呀,林某可是外行,周大哥做主就好。至于这八月十五拜师,林某也觉得合适,只是不知道按照南州的习俗,该准备些什么节礼?”林庸对于周自珍的安排没什么异议,而且周自珍安排得越郑重也表示对林白钦越看重,作为父亲,对此当然是乐见的。
“咱们习武之人没那么多讲究,不像那些个夫子,还要弄些芹菜、莲子,还说什么勤奋、苦心的,咱们不弄这些虚头八脑的,到时候,白钦规规矩矩给魏家三兄弟磕个头,奉上一杯热茶就行了。”周自珍对这些倒是不讲究。
一番商谈之后,林白钦拜师的日子就定在了八月十五,届时,林庸一家也将居家到四海镖局,过一个特别的团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