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寒暄之后,林庸就带着安子,跟随魏元驹去给伤员治疗,而周自珍则带着林白钦、林雨儿和桂圆,在镖局里四处转转。
说起这镖局,也实在简单,演武场占去了大半的地盘,两侧是两大排平房,从格局上看应该是镖局里这些镖师们的房间以及厨房、杂物间等等,而上首的正堂可比一般人家的正堂大多了,也比两侧的房子要气派一些,不过布置却很简单,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幅高高悬起的狂草“武”字,一个简单的武字,写得气势磅礴,豪情肆意,倒给整间屋子增添了几分气势,不过这样一幅好字却没有任何的落款,只一方小小的红印,一个“逸”字,表明这个字的主人是谁。
而从正堂左右各两列的桌椅数量来看,这里除了接待客人以外,应该也是周自珍和镖头们训诫镖师,商讨要事的议事厅。而正堂后似乎还有一个小院子,那个院子应该就是周老板和镖头们的居所了吧,不过,周老板并没有带林雨儿他们去往后堂,而是把他们径直领到了演武场。
此刻的演武场,可比刚才要清净多了,场地里只有几位镖师还在打拳,其余的三三两两靠坐在演武场两侧的阴凉处,还有几个镖师则在忙活着抱柴、洗菜。林白钦的目光从到演武场的那一刻起,就没法从那几位打拳的镖师身上挪开了,倒是林雨儿,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仿佛要把四海镖局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不过,这一通观察还真让林雨儿发现了一个问题,整个四海镖局竟见不到一位女眷,就连端茶送水、抱柴洗菜的,也都是刚才练拳的小伙子们。虽说镖局是男人的的天下,但也不至于连下人也都是男人吧,好奇之余,林雨儿决定发挥小孩子的优势,直接发问。
“周伯伯,你这镖局里怎么都是叔叔、哥哥呀?”林雨儿扯了扯周自珍的衣角,让周老板的目光能够从林白钦身上挪开。
“呵呵,小雨儿呀,运镖是苦力活,只有男人能干得了。”周自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在意林白钦,倒把这个小姑娘给忽略了,连忙歉意的笑着对林雨儿解释说。
“那谁给你们洗衣服、做饭呢?”
“那些哥哥自己洗呀,刚才给咱们倒水那个哥哥也会做饭,做得很好呀。”周自珍的语气里颇为自豪。
“伯伯,我觉得你这儿不像镖局。”林雨儿皱起眉头,做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模样,吞吞吐吐的说道。
“哦?那雨儿说说,伯伯这镖局像什么呀?”小女孩的话周自珍本不在意,但听着有意思,倒也顺着话茬接了下去。
“像军营,伯伯是将军,魏镖头是偏将,哥哥们是小兵。”林雨儿一脸肯定的说道,而目光也一直紧紧的盯着周自珍的表情,想要看看他的反应。还真别说,林雨儿的话音刚落,周自珍的表情明显呆滞了下。
“咳咳,雨儿怎么这么说呢?难道雨儿知道军营什么模样?”周自珍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连声问道,语气里却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试探。
“雨儿听胡爷爷说的,胡爷爷年轻时候也从过军,是给大将军做亲卫的,胡爷爷说,亲卫就跟贴身小厮差不多,要照顾大将军的起居饮食。”林雨儿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小小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不过,林雨儿到没有说谎,胡权胡管家年轻时候的确从过军、打过仗,其中一些经历也曾当故事给林雨儿讲过。
“哦?胡爷爷?”周自珍奇怪的问道。
“就是胡管家,周老板昨晚来我家的时候见到过的。”林白钦插话道。其实从林雨儿挑起这个话头开始,林白钦就在注意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哦,胡管家呀,不知道胡管家是哪里人氏?在那里从的军呢?”周自珍向林白钦问道。
“不太清楚,好像是在南州。”林白钦想了想,回答道。
“呵呵,小雨儿呀,伯伯的这个镖局才开张,很多人都还没归置齐整,再过几天,伯伯这里也会有一些下人,到时候就不像军营了。哦,对了,林少爷觉得这两位镖师的拳法如何?”
“嗯,白钦习武不久,只习得一点皮毛,不敢妄加评论。”
“哦,林少爷喜欢习武?我这儿可是有几位高手,林少爷如果有兴趣,周某倒是可以安排。”
“呃,这个........这个还得问过师父、师娘才好。”对于周自珍的热情,林白钦很是吃惊,其实,在周自珍带他和林雨儿四处参观时,林白钦有几次清晰的感觉到周自珍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那种说不清的感觉,有热切、有欣喜,也有疑惑。对此,林白钦虽然感到奇怪,但直觉里却觉得周自珍对自己没有敌意,而且没来由的,心里似乎对这个以前素未谋面的周老板和那个魏老大,有一种奇怪的信任感。
“呵呵,倒是我性急了,林少爷莫怪,我们这些走江湖的都是直性子,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昨晚在你家见到你,就觉得投缘,今天见你对习武有兴趣,更是觉得对了脾气,呵呵。”
“多谢周老板抬爱,如果师傅师娘允许白钦习武,到时候一定前来叨扰,届时还请周老板不吝赐教。”林白钦正色说道,并郑重的对周自珍拜了一拜,不过还没等林白钦拜下,双手倒被周自珍扶住了。
“不可,不可,林少爷。”周自珍急急扶住林白钦,眼里满是欣慰。
从这一幕中,一直在一旁细细观察的林雨儿再次确定,周自珍应该是认识林白钦的,“只怕自己这个哥哥的来历真的不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