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累了,看累了,林雨儿坐在一处山石上歇息,安妈妈和秀秀在身边照顾着。胡权管家和儿子胡安鹏已经先一步回白马寺,准备马车。
而林庸和林胡氏,此刻还在“观景台”看景,想来两人也是有些悄悄话想说吧。看着父母的背影,林雨儿忽然有些心酸。
“我这是怎么了,应该高兴不是吗?”
林雨儿连忙摇摇头,想要抛开这些负面的情绪,她知道,如果任由自己沉寂在这种情绪里,只怕会被再次吞噬、沉沦。林雨儿当然不愿意,既然能重生,就一定不能再被过往所左右。她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泪水留下来。不远处的那对“神仙眷侣”是那么的幸福,作为这份幸福的一分子,不是应该高兴吗?
正在感慨时,突然,林雨儿眼前多出一束野花,紫的粉的、红的黄的......开得好不灿烂。顺着拿花的手往上一看,居然是林白钦,林雨儿有些错愕,印象里,林白钦因为遭遇的那些变故,性格有些孤僻,再加上一直跟随父亲潜心学习医术,心态上更显老成,虽然只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却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虽然容貌俊美,但也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这是给我的吗?哥哥。”
“嗯。”
“真的?!谢谢哥哥,我好喜欢。”林雨儿结过花束,灿烂的对着林白钦笑道,大眼睛都笑弯了。
林白钦怔了怔,他没想到,只是一束野花,竟会让林雨儿这么开心。
“喜欢就好。”留下这么一句,林白钦慌忙转身,就想离去。
“哥哥,等等,我和你一块回去。”
“嗯,好。”林白钦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把手伸了过去,想拉林雨儿起来。这是林白钦下意识的动作,等到他回过神来觉得不妥,想要把手收回来时,林雨儿却已经很自然的把小手搭在了他的手里,林白钦突然有点懵了,于是顺势把林雨儿拉了起来.......
于是,山林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哥哥牵着妹妹的手在前走着,父亲母亲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回到寺里已经是未时,一家人决定返程回家。
和来时一样,女眷们自然还是坐上了王夫人的“专车”,父子俩则是自家的马车。
马车在山路上慢慢走着,在这轻轻的摇摇晃晃中,林雨儿只觉得眼皮发沉,看到女儿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林胡氏赶忙把女儿搂在怀中。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间,林雨儿觉得自己听到了一阵歌声。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
一曲《好了歌》唱罢,马车也停了下来,林雨儿自然也清醒了。
“娘?咱们到家了吗?”
“还没呢,囡囡,睡得不舒服吗?”
“没有,睡得很好呢。娘亲,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唱歌曲?”
“是呀,听着倒像是世外高人呢。”说着,林胡氏轻轻掀起了纱帘一角,原来,马车已经走到了浮名山山脚,这里正好有一处供路人歇脚的亭子,此刻,亭子里正坐着一个老和尚,想来刚才的歌声应该就是出自这个和尚之口。
此时,林庸和林白钦已经下了马车,来到了亭子外。
“师傅,林庸有礼了。”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
“看师傅风尘仆仆,不知宝刹何方?这是要到哪里去?”
“老和尚从来处来,去往去处去。施主身边的这位小哥相貌不俗呀。”
“正是犬子,白钦,还不向老师傅见礼。”
“老师傅,白钦有礼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老衲有几句话,不知小施主可愿听?”
“老师傅请讲。”
“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只为利欲心;待哺娇儿离母怀,柏树林里结善缘。红参续命了前因,前路茫茫命多舛......施主,老衲只劝一句,凡事退一步海空天空。”
老和尚一席话,令林庸和林白钦都惊呆了。
“老师傅,这,这......真真高僧也。”林庸赶忙给老和尚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你怎么知道?”林白钦却是一脸的震惊和不信。
“呵呵,自然是从知处知喽。”老和尚抚着胡须,笑着答道。
“哼,装神弄鬼,这些事情,只要有心,在即墨镇里随便找个人都能打听到。”和尚的回答让林白钦很是不满,脸上的震惊也彻底的成了不屑,仿佛眼前的老和尚就是一个被揭穿了谎言的“老神棍”。
“白钦,不可对大师无礼。”林庸连忙训斥道。
“是,师傅。”
“大师,犬子年幼,万望赎罪。”林庸对着老和尚又是深深一揖。
“呵呵,无妨,老衲尚有几句话要送予令千金。”
“大师请讲。”
“呵呵,这些话老衲只能说与令千金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