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徒增祸端,被擒清剑山庄(中)
第十一章 徒增祸端,被擒清剑山庄(中)

刘少常几度晕倒,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身在一破烂柴房之中,王铁匠在一旁,身上更无一片完好的皮肉。一见刘少常醒来急忙回身查看。

王铁匠道:“你终于醒了,可苦了你了。”

刘少常刚要起身却发觉浑身上下剧痛无比,不禁的“哎呦”一声。

王铁匠忙道:“切勿动弹,怕撑破了伤口。”

刘少常道:“那龟孙子,竟如此歹毒,可痛死我了。”

王铁匠哀叹道:“你小小年纪竟要受此痛处,实在是可怜。”说着竟流出眼泪来。

刘少常从小便没了父母,自幼颠沛流离,后来遇到老叫花子,也算有了个依靠,只是命运弄人,还未等刘少常长大便撒手人寰,自此便再未有过亲人。

直到碰见了闫无常,两人虽然年岁相隔甚大,倒也算投缘,却不成想闫无常却不告而别,让刘少常大是伤心,今日里与那王铁匠逢此大难,大有患难之情,又看到王铁匠为自己流泪,更是心头酸楚。

刘少常挤出一丝微笑道:“王伯莫要伤心,小叫花子命贱的很,一时便也死不了。”

王铁匠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怎会如此短命。”

王铁匠虽是七尺大汉,可生性憨厚老实,心地更是细腻,只是多年以打铁,造器为生,家中积蓄甚少。虽说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未娶上一房妻妾,一直孤身一人,此时与刘少常虽说相见时短,却有着怜惜之心。

两人心中均是悲伤无比,一长一幼竟抱头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忽听门外一人说道:“少爷,那人便关在这柴房之中。”真是吴管事的声音。

不多时房门打开,只见吴管事与两名清剑山庄弟子簇拥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生的俊俏,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头上发髻高束,戴紫金冠。手中提着一只小袋子。

那小孩道:“就是他们么?”

吴管事笑道:“便是他们了,少爷要的宝剑,这死家伙硬是不肯锻炼,这便将他捉了回来。”

那小孩看了看王铁匠,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刘少常“咦”了一声道:“抓个叫花子作甚?”

吴管事道:“这小叫花子满口的污言秽语,无理的很,更会几手邪门的功夫,几欲伤了我,故一并带了回来。”

那小孩道:“我爹爹和我哥哥可知此事?”

吴管事道:“老爷并不知晓,大少爷去河南办事未回,少爷大可放心。”

那孩子“嘿嘿”乐道:“这便好玩了”说着走到王铁匠面前道:“本少爷让你造剑,你竟敢不从。”

王铁匠道:“少爷息怒,并非小人不造,实是那精铁昂贵,十分难寻。您抬抬手,放了我们罢。”

那孩子大笑道:“费事捉回来的,怎能放了,来呀给我绑上。”说罢,那两名弟子上的前来便要捆绑。

王铁匠大急道:“少爷,吴管事的,绑我一人就成,那孩子了受不起折腾了。”

那孩子冷哼一声,走到刘少常面前说道:“小叫花子,生的脏兮兮的,看着就生厌,一同绑了。”

刘少常骂道:“绑了爷爷又打什么紧,最好将爷爷杀了才痛快。”

那孩子怒道:“你不怕死么?”

刘少常笑道:“怕死就不是你爷爷,等我死了,便成了那鬼魂,日夜与你纠缠,夜晚睡觉之时,我便躺在你的枕边,瞪着双眼瞧着你,岂不痛快。”

那孩子一惊,毕竟年纪还幼,心下不禁害怕道:“闭嘴……你想的也太好了……我白天琪何时……何时怕过鬼怪。”

刘少常“嘿嘿”笑道:“你现在不怕那是自然,只因为你没见过鬼魂,等你将我杀了,便能看到了。”

白天琪一怔,在看刘少常满身鲜血,皮开肉绽的样子,煞是可怖,不禁打了个激灵道:“休要唬我,我……我才不怕,来啊……给我绑了。”

那两名弟子上来便将刘少常,王铁匠绑了起来。吴管事低头道:“少爷,莫听这小叫花子胡言乱语,这世上哪有鬼怪。”

白天琪道:“我自然知道。”说着狠狠的瞪了刘少常一眼道:“小叫花子着实可恶,便让你先吃些苦头。”

白天琪此时将手中的布袋放在地上,打了开来,原来袋中所装的竟是黑压压一群蚂蚁,这蚂蚁看似和一般的蚂蚁不大一样,比常见蚂蚁个儿大,切通体黝黑。

白天琪笑道:“可知这是甚么,这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从后山捉来的“黑蚂蚁”,这小东西生性嗜血,今日正好可拿你们的鲜血喂食我的蚂蚁。”说着便捧起一捧蚂蚁撒在了刘少常的身上。

王铁匠大惊,万没想到,这清剑山庄的少爷年纪轻轻,却心如蛇蝎,手段竟如此歹毒。心下怒火中烧。看着刘少常身上黑蚁爬动,心中大是不忍。

突然王铁匠“扑通”一声竟跪倒在地说道:“少爷,吴管事,我求求你们了,今日之事全因我而起,跟那孩子没有半点干系,你们大可杀了我,放了这孩子吧。”

刘少常身上成百上千只黑蚁遇血显得格外兴奋,来回爬动,在伤口上咀食。

刘少常只觉浑身上下疼痛难当,更是一阵阵的酥麻,似是那蚂蚁钻进了血脉之中,疼到深处刘少常忍不住大声嚎叫。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汗水也浸了出来,夹杂着伤口上的血液更是痛苦难忍。

白天琪却拍手叫好,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感到无比的畅快,转身拿起地上的布袋走到王铁匠身旁道:“莫急,你俩谁都有份儿。”

说罢,将余下的黑蚁一股脑的全倒在了王铁匠的身上,不多时,王铁匠周身便也爬满了黑蚁。

吴管事一旁看着,心下却也一阵阵发怵,一直咧着嘴。

过了好一阵,白天琪似乎心满意足道:“吴管事去提一桶水来,冲走蚂蚁罢,免得当真死去,明日便没得玩儿了。”

吴管事称是,便提来一桶水浇在了刘,王二人身上。刘,王二人直觉一阵冰水泼下,顿时感到痛楚大减,那一个个的黑蚁大部分都被水浇在了地上。

白天琪道:“万不可教他二人死了,那便不好玩了。松了绑,给些吃的罢。”说罢转身走出了屋子。

吴管事和那两名弟子将刘,王二人的绳子解下,紧跟着也走了出来,锁好了屋门。

刘少常此时直觉精疲力尽,一阵阵的头昏脑涨,眼前一黑竟又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刘少常才缓缓醒来,发现躺在了王铁匠的怀中,心中一酸,竟留下了眼泪。

王铁匠一见刘少常醒来大喜,忙问道:“孩子,你没事罢?”

刘少常呻吟道:“现下还死不了,不过我倒希望是死了才好。”

王铁匠道:“莫说这些丧气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寻得机会我们便溜了出去。”

刘少常道:“我俩都是身受重伤,怎地逃跑,明日里那小杂种定会再来折磨你我。”

王铁匠叹了一声道:“我碌碌一生,死了又有什么打紧,只是苦了你,还是个小孩子便……”话未说完竟哽咽起来。

刘少常道:“我是个叫花子,命贱的还不如这地上的蚂蚁,也没有甚么好悲伤的,大伯你若死了,可有憾事?”

王铁匠道:“我孤身一身,身无牵挂,能有甚么憾事,只是当年祖上传下一柄宝剑,不知是何材质,铸好后坚硬无比,竟无法开锋,传下几代,近百年不分日夜的锻炼,直到现下才几近大功告成。

此时我却……我却不能亲自为其开锋,更要命绝于此,怎能不使人伤悲。”

刘少常道:“那也不必伤感,宝剑再好,终究是件死物。”

王铁匠知他年幼,怎懂得这其中的意义,微微一笑道:“都要死了,说再多也是无用。”

刘少常道:“是啊,都要死了,说什么也不顶事了,还怕什么蚂蚁咬人来的。”

王铁匠道:“不错,我二人死都不怕,明日里凭他使什么手段,又有何怕。”

两人突逢此难,到此时却看破生死,竟更无所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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