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中,闫无常大笑起来,谢,张二人道:“你笑个什么?”
闫无常道:“刚才那人他姓钟离,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是谁。”
谢君冷哼一声道:“天下姓钟离之人又不止他一个”
闫无常笑道:“武学上有这般造诣之人,不是他却是谁?”
张宗昌叹了一口气道:“谢兄何必自欺,那便就是钟离行云了。”
闫无常又是一阵大笑说道:“想当年平洲牡丹亭一战,与他为难之人何止成百上千,我若没说错,有你碧水堂,更有闪电枪谢鸿英。”
谢君大怒道:“那便如何,钟离行云自称武功天下第一,视中原武林英雄皆如草芥,残害我武林诸大门派,却没成想,此人却还活着。”
闫无常道:“不仅活的好好的,且武功更是突飞猛进,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现下在襄都城中出现,看来二位不用我动手,性命便在顷刻之间了,哈哈哈哈。”
谢君哼道:“大丈夫本应以江湖道义为重,那生死之事早已抛之脑后,今日先与你做个了结,来祭韩神医在天之灵再谈后话。”说罢,提枪便要刺向闫无常。
闫无常笑道:“你二人岂是我的对手,若不是那人用内力化解了我的“炼心大法”只怕二位早已成为一具干尸了罢。我劝你们还是逃命去罢,我老鬼也可饶了你们的性命。”
谢君怒道:“休要多言,看枪。”
张宗昌高声道:“且慢,谢兄听我一言,我与这老鬼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如今却不可因个人恩怨坏了大事啊。”
谢君道:“坏的什么大事?”
张宗昌道:“如今钟离行云重出江湖,只怕各大门派还未可知,我二人当下之急便要通知各大门派早做准备才是。”
闫无常笑道:“倒还算有明白人。”
谢君长叹一声道:“若非张兄,险些误了大事。”收回银枪狠狠道:“今日你我仇恨先行记下,日后必来讨账。”
张宗昌道:“姓闫的,我堂主之仇不可不报,今日暂且搁下,后会有期。”说罢二人便出了庙门,向东而去。
待二人走远,闫无常“哇”的一口竟吐出一摊殷红的鲜血,身子摇摇欲坠,刘少常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住道:“怎地受了伤?”
闫无常道:“钟离行云内力果然高深莫测。适才那一掌竟有如此威力。”
刘少常道:“原来是为我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
闫无常笑道:“你一个孩童。他怎会使如此强劲的掌力伤你,现在想想,这一掌便是冲我而来的。”
刘少常道:“这是为何,你与他有仇恨么?”
闫无常道:“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怕是想救那谢君,张宗昌二人。”
刘少常不解道:“适才如你所说,他们不是仇家么,怎会相帮?”
闫无常摇头道:“这我可不得而知了。”
刘少常道:“你的伤不打紧么?”
闫无常啐了一口道:“小儿无知,你便试试如何”
刘少常道:“那便如何是好?”
闫无常道:“钟离行云内力浑厚,已伤及我的心脉,不过老鬼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如不是将那谢,张二人打发走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闫无常笑了笑继续道:“你扶我坐下。”刘少常依言扶闫无常坐下。
刘少常平日里顽劣不堪,为人狡黠,可这几日与闫无常朝夕相处,更得他相传夺命三招,早已视为亲人,此时闫无常重伤在身,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竟流了出来。
闫无常笑道:“老鬼还没死,怎得先哭了出来”
刘少常骂道:“哪个哭了,风大眯了眼睛罢了。”
闫无常大笑,却牵动心脉,喉咙一甜竟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刘少常大急,却不知如何是好,束手无策。
闫无常道:“不碍事,你去紧闭庙门,莫让那风雪吹了进来。我内力未曾恢复,却再中了一掌又添新伤,此刻万不敢让寒风侵了身子。”
刘少常依言而行,将庙门紧紧关闭,可那屋子门窗残破,如何能阻止大风,刘少常急忙拿来了那床破棉被,将闫无常裹上。
闫无常道:“我休息一夜,挨到明日再做打算。”说完便闭目而眠
刘少常怎敢睡觉,在闫无常身旁静坐,生怕第二天闫无常像老叫花那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挨到三更时分,刘少常便觉得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不多时天已大亮,刘少常睁开双眼不禁大吃一惊,他看到自己身上披着棉被,而闫无常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刘少常急忙跑出庙门张望,可哪有半点人影,雪还在下着,雪地上没有半点足迹。
刘少常回到庙里心中苦闷,却不知闫无常为何不辞而别,不禁破口大骂:“直娘贼的狗老鬼,竟然丢下了老子,我看你许是假装受伤诓我,王八蛋,贼老鬼。”
骂了一阵却又不禁大哭起来,他心中知道那伤是不可伪装的,却想不通闫无常去了哪里,今后怕又成了自己一人生活了。
刘少常哭一阵骂一阵,他本年幼,此时心中烦闷稍减。直到正午时分,庙外大雪渐停,风声也止住了。刘少常开门走出了破庙向城中而去,欲讨些吃食充饥,不多时便来到城内。
刘少常不觉走到一户人家,一听院内似有“叮当”之声,好奇心起便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只见院中一名赤膊大汉,浑身肤色古铜般一样,在一火炉旁轮着一把大锤。
原来这是一处铁匠铺,那铁匠正在锻炼兵刃,刘少常心道“我不如在此讨些吃的也好。”当下便推门而入。
进得门来刘少常便哭道:“好心的叔伯,给点吃的罢”
那大汉刚要挥锤便听到刘少常的哭喊,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穿着破烂的小叫花子,当下放了铁锤道:“小乞丐忒也可怜,只是家中还未起灶,你先等着,我这就做饭,等做得了,你我一起吃些。”
刘少常大喜道:“谢过了。”
那大汉憨笑一声,转头便进得旁屋取了些食材出来,压了压火便支起了一口大锅。
不多时便做好了饭菜,果然请刘少常进屋上桌,两人一同吃食。那大汉食量甚大,不多时便吃了几大碗的米饭,笑道:“小乞丐莫惊,我自小便吃的多。”
不多时两人饭饱,刘少常道:“多谢施舍饭菜,这就不打扰了。”
那大汉道:“不打紧,一会儿揣上几个馒头也好。”
刘少常刚要推辞只听院内一人大喊:“王铁匠出来,生意来了。”
那大汉一听大惊急忙出得屋来,刘少常也跟了出来,只见院中那人身材瘦小,脸长的似驴一般,三角眼,扫帚眉,鼻子下面留着一小撇胡子,样子实是可笑。
来人道:“王铁匠,我家少爷今日要炼一把宝剑,要用上等精铁,可不敢半点马虎。”
王铁匠道:“这精铁实属难寻,价格更是昂贵,还望吴管事将先前那批刀剑的柴薪银给结了,免得误了少爷的事”
吴管事听后大怒道:“那几两银子怎会赖你,速速的打好宝剑,之后一并结算。”
王铁匠一脸难色道:“不是驳你,实是炼造不出。”
吴管事更是恼怒,伸出手来“啪”的一声便给了王铁匠一个嘴巴,王铁匠却不言语。
刘少常大吃一惊,这王铁匠身材威猛,实顶的那吴管事两人,王铁匠却不敢相搏。
吴管事道:“臭打铁的却来扰事,今日若做不出宝剑,便烧了你的铁铺。”
王铁匠仍不答话,吴管事却又举起手掌便要再打,刘少常怒道:“拿了兵刃却不给钱,现下还要打人,是何道理。”
吴管事这才看见王铁匠旁边还站着一个叫花子,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叫花子,也敢放肆,讨打。”说罢便一脚踢向刘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