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谜大家也猜累了吧，来，成太医喝茶。”秦歌抬手将一杯茶送到成太医面前，成太医心知其中古怪，便是没有说话了。

沈照已是淡笑：“成叔喝茶。”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这把年纪了，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

不等秦歌开口，沈照道：“清儿认了一个弟弟，就是风家的小公子，人也挺伶俐乖巧的，讨人喜欢，但是因遭奸人所害，废了一只手。”

“成太医行医多年，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夫人就不要给老夫戴高帽子了，想要老夫救人也不是不可以。”成太医捋捋长长的胡子，笑容满面，“但是、、、、、、。”

“成叔就别难为清儿了。”沈照道。

成太医淡笑，“照儿，你这是摆明了偏袒妻子嘛。”

“但是什么？成太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相爷不必搅合其中。”秦歌笑着说道。

“也总不能让白姑娘出谜语考我这个老头子，也让老头子出几个让秦歌猜猜。”

成太医这一句白姑娘让在座的众人都吃了一惊，他这是不愿意承认秦歌是沈照的妻子，想是他也明白秦歌与沈照成的亲只是沈、南宫两家合作的一个示意。

秦歌不甚在意笑笑，“那成太医出题。”

成太医点头，“老夫是大夫，出的谜题必定离不开药，白姑娘可通药理？”

“这、、、、成太医出题便是。”

“那好，白姑娘听好了，第一题，胸中荷花兮，西湖秋英；晴空夜明兮，初入其境；长生不老兮，永世康宁；老娘获利兮，警惕家人；三十除五兮，函悉母病；芒种降雪兮，军营难混；接骨妙医兮，老实忠诚；黑发未白兮，大鹏凌空。”

秦歌皱眉，不用这么难吧？

“来人，拿笔墨。”沈照吩咐，下人动作利落，不消片刻笔墨纸砚摆上了桌，“清儿不懂医药，我来开头。”

成太医点点头，“只此一次。”

沈照提笔写下，穿心莲、杭菊花、满天星、生地、万年青、千年健，还打算再写，成太医咳嗽一声，“够了，照儿，剩下的让白姑娘自己猜吧。”

沈照只得停了笔，秦歌虽然不懂药理，但是对这草药的了解不差，也提笔，“应是益母草、防已、商陆、当归、麦冬、苦参、续断、厚朴、首乌、远志。”

“白姑娘不愧为南宫太傅的义女，果然才识过人，那么听好了，第二题，五月将尽六月初，二八佳人把窗糊，丈夫外出三年整，捎封书信半字无。”

秦歌微微一笑：“五月将尽六月初，便是半夏，糊窗，便是防风，外出，自然是盼归，应是当归，书信无一字，就是白纸（白芷）了，答案是半夏、防风、当归、白芷四味中药吧？”

成太医再次点头。

“冬盍荒原被，暑至自萎黄 苦辣酸甜咸，宽溪浅水长 。”

“甘草、夏枯草、五味子、薄荷。”

“低头思故乡。”

“怀熟地。”

“春眠不觉晓。”

“安息香。”

“白姑娘才识过人，在下佩服。”

“成叔，清儿已经将您的谜语全部猜了出来，您可以为小风治病了吧？”沈照收起赞赏的眼神，转向成太医。

成太医看着秦歌妩媚而阴沉的脸孔，点点头。这一点头，是别有深意，秦歌很是明白自己的处境。

此后，几人各怀心思都无心再猜谜，除了沈照，其他人都回了自己的院落。

两人并肩走过柳絮飘飞的小径，一路无言，气氛压抑得可怕。沈照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沉寂，开了口，“你对风满楼真是上心，除了你妹妹，就属他了。”

“对谁上心那是我的权利。”秦歌口气恶劣，不自觉流露出一股子鄙夷和厌恶，退后几步，拉开了与沈照的距离。

沈照接触到这样的眼神，向来笔直的身子微微颤抖，幽幽的叹息仿佛夹杂着万千的情愫与纠缠，他的眼光，从未如此绵远而悠长，凝结了所有的光。

“你是否，还在恨我？”

“不恨，以前的事，若非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我早就忘记了。”秦歌淡淡说道，“忘记了，最好。”

“清儿、、、、、。”

“沈照，我不恨你，但是，我也不喜欢你。”

是呀，若非事情所迫，秦歌恨不得永远不要与他见面。见面，便是让她忆起那时的疼，所幸的是，他，比她更疼。

这些，沈照明白。

明白得他宁愿被她这样恨着，宁愿这样痛着，也要看见她，只是曾经在他面前那么婉约温柔的眉目变得冷漠疏离。

她与他，只是合作关系，他们都要记得。

“清儿，清儿。”沈照幽幽念着，而那个人早已走远。望向紧闭的雕花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