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如玉的胸膛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丑陋的颜色，丑陋的形状，与这个完美的男人完全不相符合。

“这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是小叶子刺的，为了一个男人，我养她十几年，就为了一个男人，她要置我于死地。”

那时的秦烬被流放在南疆，苦寒的边远之地，张望不到的繁华，他的手心里捧着一个叫小叶子的女孩。

他没有姐妹，只有兄弟，只是那些兄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除去他。自从有了小叶子，她从知道疼宠一个人温馨，于是他疼她，宠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无微不至，哪怕他自己还是一个需要疼宠的孩子。

“哥，听说京城每到上元节就会放烟花，提花灯？”

“嗯。”他替她梳辫子。

“那是不是很美？”

“美，美得像一个梦。”

“哥，我也好想去看看。”

望进女孩渴求的眼眸，他的心狠狠颤动了，这是世上最美的女孩，她理应该得到最好的，她要去看烟花，他就一定要做到。

许她一个繁华的世界，那是他的信念。

于是，他开始计划他的人生，他不能让小叶子陪他在这苦寒之地受苦。表面上声色犬马，荒*无度，暗地招兵买马，敛聚财富，广任贤能，很快，他控制了南疆。

可是，这远远不够，他还要给他的小叶子更好的。

但，他忘了，他的小叶子会长大的。

“哥，我喜欢你。”

十五岁娇小的女子脸上带着红晕，眼神却是鲜亮得出奇，像天上的星子，到现在他还时常想起那日的她。

秦烬措手不及，他只是把这个小女孩当做妹妹疼爱，这无关于情爱。

他磨破了嘴皮才让小小人止住了哭声，那一晚她睡得极不安稳，睡前还是在可怜兮兮地问他，“哥不喜欢小叶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秦烬一句话都不敢说。

自那以后，小叶子便不像往常那样与他亲近。

“小叶子，哥给你梳头好不好？”

“不用了，我自己会了。”

“今晚跟哥一起睡好吗？”

“我已经十五岁了，好姑娘家十五岁不能跟男人一起睡觉。”

“哥带你出去玩？”

“我要念书了，没时间。”

从小与自己亲近的小人突然变得这么冷淡让他心如刀割，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去挽回，小叶子还是与他愈加疏远。

这种疏远折磨着他，失去的惆怅，让他原本温良的眸子里渐渐生出了狂乱邪魅。

受不了小叶子的冷淡，有一天，他对她说:“小叶子，哥喜欢你，我们成亲吧。”

小叶子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说等年过了就娶我进门。”

“不，你是我的。”秦烬怒吼，将软软的女孩抱在怀里，他早就在心中将她认为是自己的所有物。

“你不可以嫁给别人，你是我的。”

“哥，我迟早都要嫁人的，我已经长大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娶你好不好？”

“以前是不懂事，哥不要放在心上，我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哥，祝福我。”

祝福她，要他怎么做到把他的小叶子送给别人做新娘子，她是他的。查到原来她喜欢的男人是蒋家三公子，他见过他，是个翩翩佳公子，文采风流，品行颇佳。

可是，纵使他是温润如玉，小叶儿嫁了他，他还是心痛如绞。

“你是我的。”秦烬将小叶子软禁在亲王府里，小叶子眼里的怨恨越来越重。

“秦烬，我不是你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屑一顾，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又死缠烂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小叶子，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娇小的女孩冷淡地说道：“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

“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而且你根本就不爱我，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秦烬慌了神，“不是的，我爱你。”

“就算是，我喜欢的人的不是你，也不会嫁给你。”

她是秦烬一手教出来的，多多少少染上了他的薄凉，这薄凉的性子如出一辙。她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温暖，自然而然，她要找到另一个温暖源。

“小叶子，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嫉妒，疯狂，寂寞，让他在那天做了他一生都在后悔的事情，在飘落着桃花的树下，唯美而温馨，他以爱为名，狠下杀手。

蒋如言在他的掌下丧命，手腕上还带着一只手镯，那对手镯是小叶子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秦烬赠与她的。那时他说：“以后你一只，你夫君一只。”

如果不是她对他的疏离让他产生了失去了错觉，或许现在他会开开心心看着她出嫁，成为别人的公主。

但她还是他的小叶子，她还是叫他哥，这样的情景，他曾经想过千遍，现在却被他亲手扼杀了这些美好。

秦烬鬼使神差地取下了男人手腕上的手镯，也就是这样一个举动，让小叶子知道了真相。

“哥，你说如言你是你杀的对吗？”

他微笑着点头，“怎么怀疑起哥哥来了？”

自从蒋如言死了之后，小叶子就安安心心呆在了亲王府，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亲密无间，但是小叶子还是会偶尔露出忧伤的表情，每当秦烬见了，就仿佛身受凌迟，痛不欲生，可是想到因为那个男人她对他的疏离冷淡这些痛，算不了什么。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一定不能。

“哥这么疼你，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嗯。”软软的小叶子依偎进他的怀里，秦烬满心欢喜抱住他的妹妹，可是娇软女孩依偎着他，将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

秦烬抬起脸，可是满眼的泪水使他看不清楚女孩的脸。

“如言不是你杀那么这只手镯会在你房间里找到？秦烬，你说呀，你说，为什么会在你房间找到？”

“秦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如言？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秦烬，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这样的声音还不时回响在他的耳边，知道上元时节遇到了秦歌，她才多月未来相扰。

女子冰凉的手指划过男人狂热的眉目，有一丝的心疼，原来这个男人也是一样，都曾经有那么温良的年日，那时的他，单纯得可爱。

“王爷，后来呢？小叶子呢？”

“小叶子自杀了，她以为我死了，于是、、、、、。”

“王爷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秦歌话里温柔，秦烬很是开心，将她放到椅子上，转身去拿酒，说：“跟你在一起喝跟小叶子在一起是不同的，小叶子让我想疼她，宠她。”

“哦？王爷的意思是不想疼我宠我了？”

男人邪气一笑：“当然不是，是既想疼你，又想、、、、。”俯身含住玲珑耳垂，“既想疼你，又想蹂躏你。”

秦歌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狠狠瞪他一眼，“色狼。”

“娘子，我，我们喝交杯酒吧。”

“我、、、有伤。”

“知道，可是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这交杯酒不喝不吉利，再说喝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交叉，秦烬的眼神温柔如落花，秦歌脸上微微泛红，两人皆是仰头喝尽这一杯酒，然后秦烬取出帕子细细地为他的妻子擦拭嘴角。

“咳咳，咳咳。”

“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受了风寒？”秦烬急急问道。

秦歌摇头，“没事，可能是酒太烈了。”

秦烬松了一口气，放下手帕，“怎么？”秦烬睁大了眼，洁白的手帕被染成了鲜红色，再看秦歌，她松软地闭着眼，血不断从她甜美的嘴角溢出来。

“来人，请大夫、、、、。”

那天夜里，一袭白衣的男子，四蹄踏雪，直奔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