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京城风云
第十七章:京城风云

在皇都南城的繁华中心有一座茶楼,叫分水楼。

它是南城最高的楼,甚至高过了皇宫,其中的景致更是奇异,原是造景之说。分水楼共有四层,第一层向下看是柳色春晓之景,杨柳依依,黄莺喈喈。;第二层向下看是兰石小园之景,曲径通幽,园林艺雅;第三层则是雾月飞泉之景,清月分雾,飞泉鸣玉;第四层是银雪映天,薄雪明霞,天光云影。

虽有人造之势,也不乏妙处。

它是权贵与财富的象征,王公大臣趋之若鹜。

沈照沈相爷、齐亲王烬更是这里的常客。

沈照坐在第二楼,一身紫袍,面沉如水,显得庄重而严肃。他没有兴致欣赏兰石小园,反而沉沉地盯着对面的一个雅间,口鼻里尽是兰草的香气。

秦烬单独占了雅间,怀里抱着娇软的美人,手里端着上好的香茗,自然,如果是酒那就更好了,可是分水楼里的规矩是,只卖茶不卖酒。

他看着怀中的美人,说:“喝茶真没意思,要不要喝一杯?”

他说的喝一杯,当然是指酒,美人嫣然一笑,“我伤还没有好,喝酒怕是不合适。”秦歌受了伤,于是留在王府修养,秦烬不许任何人探望,尤其是赵拓、南宫城,秦歌也闷得慌,只好要求秦烬带她出来走走,只不过身体未愈,也只能以人代步。

“那本王陪你喝茶。”

“沈相爷在那边,何不请他过来喝一杯?”

纤手一指,紫袍男子沉峻的脸瞬间收入男人眼底,秦烬瞳孔一缩,将秦歌抱得更紧了。

“王爷,我是受伤之人。”秦歌微微咳嗽起来,胸口也隐隐作痛,这个男人,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吗?

“听说沈相爷最近遇上了刺客?”

“沈照身边有莫沉,刺客是自投罗网。”秦烬冷哼。

秦歌道是:“可是,这次,刺客逃脱了。”

“逃了便是逃了,与本王无关,秦歌,你可知沈相爷接下来要去何处?”秦烬轻笑。

秦歌莞尔,却不言语。

“秦歌,这个时候装傻可是无趣。”

“相爷应该要去皇宫吧。”秦歌自是明白的,“公子定是又向王爷提了条件,让王爷想办法救太傅大人出来,要救太傅大人,王爷在朝堂之上加把火,公子给太后吹点风,小皇帝自然也就闹起来了,皇帝一闹起来,国家支柱的沈相爷不去安抚就太不符情理了。”

秦歌笑了笑,恐怕秦烬再迟钝也已经猜到这是她的计策了,太傅大人的案件本身就复杂,要救他出来只要丞相党或者亲王党有一方松口,南宫越就有很大的可能被救出来。

秦烬点头,却没有没有说话,眼神向着对面。

暮春初夏,香气浓重,两个男人就这样对峙着,活像南城风景里脱出的一幅画,白色紫色交加,使人晕迷。

沈照此刻才看得分明,秦烬璀璨如莲花的笑颜,足以让天地失色,这是在无数场战争腥风血雨中洗涤出来的,大漠的黄沙磨砺着他细腻温润的容颜,这种风华绝代,无可比拟,无可复制,当然,是除了已故的京城第一公子南宫显之外,无人有这样的风采。

南宫显,没人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那种见到南宫显的感觉,仿佛被下了魔咒,那绝对是世间最庞大的诅咒,没有人可以抵挡。在他面前,金钱名利,欲望、仇恨、痴念都会奇迹般的消失,你会感到从所未有的 轻松愉快,整颗心都凉了下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挑起火花。

可惜的是,这样京城第一公子南宫显却独独无法对南宫城施咒,让他更加的走火入魔。

沈照叹气,他想,没有人不会为南宫显的死而叹气。

那边,秦烬已经毫不避讳地抱着美人下了楼,那怀中娇人还回头看了他一眼,沈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是恰好一阵琴音响起,随着秦烬的脚步,宛如天籁。

在分水楼喝茶,是他每日难得的清闲时辰,卸去一身的名利,远离勾心斗角,品味雅致的风景。

然而,并不是每一天都有这样的清闲时辰。

中年男人撩开珠帘,迈着小步走了进来,沈照回头一看,果然是一张细皮嫩肉的脸,灰青色的华贵衣服掩不住满身的女气,他沉声道:“李公公,可是有事?”

“奴才见过相爷。”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白净的喉间冒了出来。

“李公公不用多礼,坐。”

李书回答,“奴才倒是没有事,只是那南宫城太过招摇,竟然大白天的,宫里上上下下几千只眼睛底下,跑到了太后宫里,这般,简直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也没把相爷放在眼里。”

沈照不动声色道:“公公,南宫少爷现在代父任太傅一职,教习皇上诗书,太后是皇上生母,他过宫询问皇上功课也在情理之中,公公何必多怪?”

李书嘿嘿一声哼,“询问功课?真是笑话了,要真只是询问功课就好了,皇上也不至于闹起来,傅成玉那个贱人、、、”

“公公慎言。”沈照喝完一杯茶,露出笑容,“李公公,本相要进宫去看看。”

李书冷笑道:“皇上毕竟是个小孩子,奴才应付得过来,但相爷日理万机的,管的事国家大事,这点小问题还是不要如此操心了。”

沈照起身,整整衣襟,“本相相信李公公绝对是个聪明人,如果本相能够置身事外的话,李公公是不会出现在本相面前的。”

李书一愣,扯起笑容,“相爷高明,奴才真是佩服之极。”

“还有,太后毕竟是太后,再有哪里不对也自有国法处置,下面的人嚼舌根是万万不对的 ,再者,皇上也毕竟是皇上,他是桑国最尊贵的人,他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轻忽,否则,遭殃的还是下面的人。”沈照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深邃,说不清楚他是抱着何种心态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李书只得小心揣测。

“相爷说得是,教训得对,皇上的事岂会是小事,奴才们哪个不要命了敢轻待?。”他点头哈腰,丝毫没有进门时的嚣张,再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太监,沈照要弄死他不费吹灰之力。

沈照不甚满意的缓慢点点头,沉峻的神色不减半分,沈照眉目俊朗,棱角分明,浑身贵气天成,不怒自威,李书哆哆嗦嗦地,脑袋瓜子一转,道,“以后皇上有什么动静奴才一定第一个禀报相爷,不会让皇上有半分不适。”

沈照这才满意了,抬步下楼。

李书在他背后唾了一口,奸臣一个,装什么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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