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松,怎么是你?”
“我来这看书”言松看着她,轻声回道。
听到这话,何夕才注意到他手上也拿着一本书,看封面,是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
初中时期,其实知道的作家并不多,大部分是从学的课文上或老师的推荐中了解到的,对于王小波,何夕只知道有他这个人,其他的,并不了解。
“真巧,我也是来这看书的。你喜欢读王小波的书?”何夕指着言松手里的书,笑着说。
“还好,读过一两本。”言松回答地很简单。
“你一般都读些什么书啊?可以给我推荐几本吗?”
终于有机会和他多说几句话了,何夕似乎忘了当初说好的不再靠近,此刻只想更多地去了解眼前的人,尽可能地寻找聊天的话题。
“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各种类型都看。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书,不太好推荐。我认为好的书是需要自己去发现的,别人推荐的,是因为他从中有所体会或受益良多,但并不意味,你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这是何夕第一次听言松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但仍是不紧不慢,温润平和。
“我比较喜欢散文小说类的文学作品,但其他类型,比如科普类,传记类的书我也会看,所以我觉得别人的推荐也是有参考意义的,可以接触到更多优秀的作品和作家,体会不一样的风格,不过自己寻觅确实也很重要。”
“我最近在读余华和王小波的书,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言松没有反驳,最后还是说了两个作家的名字。
“嗯,谢谢你的推荐,我会的。”
何夕在心里默念着余华和王小波这两个名字,以免等会忘了,她不想再刻意压抑这份感情,而是走进他的世界看看,一切顺其自然,如果忘不掉,那多一些回忆也是好的。
之后两人走到台阶处坐着,都不再说话,安静地看起书来,小王子的故事并不长,何夕没多久便看完了,又把感触深的部分多读了几遍,很喜欢小王子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喜欢某颗星星上的一朵花儿,夜里你仰望天空的时候,就会感到很温馨,满天的星星都开遍了鲜花。”
这是小王子对玫瑰花朴实而忠诚的爱,也许我们穷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了寻求那一朵属于自己的玫瑰花吧。
虽然四点半就得回去做饭了,但想到言松还没走,何夕又多坐了半个小时,看时间确实有些晚了,她心里有点着急,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已经五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言松看了看手里的书,好像还有十多页没看,“现在就走,你呢?”他朝何夕说着,起身合上了书,准备把书放回书架。
“我也是,一起?”何夕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兴奋和期待,轻声问。
“嗯”言松微微点头,迈着步子朝书架走去。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何夕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害怕一紧张就说错话,更害怕话题不能继续,徒增尴尬。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肩和肩贴地很近,有种说不明的暧昧温馨,就这样两个人静默无言地走着,其实也很美好。
从那之后,何夕每天都有去书店,一来这是完成自己的计划,二是希望能再次遇见他。然而自从那天一起回家后,何夕就一次也没有再见过他了。
是他察觉到什么了,因此刻意的躲开吗?又或是不想搭理自己,所以没有来了吗?何夕不禁如此胡思乱想着。
这些天何夕一直在看王小波和余华的书,一开始自然是因为言松的推荐,慢慢地认真看进去后,也喜欢上了他们的文字,很多问题用现有的阅历并非完全的理解。
尤其是王小波的杂文,不是说遣词造句多么的晦涩难懂,而是他独特的思维见解,是需要我们费些脑筋去认真地理解的。
余华的小说透着沧桑和悲凉,他关注那些受苦的小人物,他的黑色幽默除了讽刺,更多的是带着同情和悲悯的意味。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了,今天就是补课的日子了,其实上个星期,生地会考和期末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何夕有去学校拿成绩单,本以为会在班里见到言松,但在教室里找了几遍,都没看见他。
班主任发成绩单的时候也没有叫道他的名字,不禁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生地会考,班上的同学都考得不错,何夕两科都是满分,其他科除了物理只有89,语文85,都上了90,所以这次考试自然又是她年级第一,而隔壁班的林立峰是第二。
班主任只念了班上前十的人的分数和年级排名,没有言松,所以何夕也不知道他考得如何。
这次补课,学校把六个班里成绩在年级前五十的人分了出来,合成一个所谓的实验班,一直到初三毕业,今天去学校补课,在一个新的班级里,不知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毕竟是暑假补课,八点才开始,每天的课只有物理,数学和英语三门,下午一般四点半就放学了,还算比较轻松。
何夕是七点四十到的学校,站在教室外,没有进去,透过窗户,看到里面已经来了很多同学了,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得很欢,是许久不见,有太多话要说吗?还是看到新同学,所以特别兴奋呢?
何夕心里想着,视线搜寻着教室里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有些失落,担心他没有被分到这个班,更担心他现在是否还好。
何夕默默倚靠着走廊,看着远方的风景,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要上课了,你不进去?”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熟悉得让何夕以为出现了幻听,愣了一会,转过身,看到眼前这个笑容清浅的人,忽然觉得好温暖,瞬间所有的担忧都放下了。
“哦,就进去。你……今天来得很晚哎”何夕看了眼他肩上背的书包,试探性地问着。
“嗯,有点事耽搁了”
他的回答还是那样简单,但不管怎样,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