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做一朵向日葵,跟随你的角度摆动,涉取温暖,因为,你就是我的太阳。
——陈辰
该怎么说了,童年的时候还是住在彩色的世界,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世界就开始变得灰白,原以为一直就这样了,直到你的出现,世界才重新被涂上了明亮的色彩。
他倒还好,小时候还有过那么一段幸福的时光,虽然还小,但总记得在那个冬天一家人在柔和的灯光下围着中大的圆桌,然后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汤,妹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样的时光真是美好,可是好景不长,后来那个圆桌越变越大,可是围在桌边的人却越来越少,只剩下他跟妹妹两个,那个时候他们都只有几岁,妹妹扬起小小的脸蛋,用稚气的声音问他:“哥哥,爸妈又不回来吃饭了么?”小小的他,还是小小的个儿,却不得不安慰比自己更小的人儿,牵起妹妹的手走到桌边,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抱到椅子上去:“小雨吃不下么?哥哥喂你。”家里的保姆想要过来帮忙,却被他拒绝了,小小的人儿眼里透出了倔强的光,爸妈不在他要保护好妹妹,从小对陈雨很是纵容的,虽然他只比她大了三岁,小小的他已经有了男子汉意识。
从那时候起,爸妈就很少在家里就餐,他知道爸妈为了公司的事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万事开头难,他也懂这个道理,可是终归是失落的,尤其是看到妹妹眼中的期待一次次落空,那种感觉更是强烈,甚至在他小小的心灵种下了对父母的埋怨,他不知道曾经温馨的画面是否还有出现的机会,日复一日,期盼终究成空,而后不再期许了。
记得有人说过,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可是又有几个人真的坐到了?
那时的生活中唯一的色彩就是程子诺带来的,开始时是隔壁邻居的他们关系自然好,程子诺是个调皮捣蛋大王,纵然他有着不同于年纪的沉寂,却终究还是个孩子,玩乐当然能引起他的兴趣,只是每次出去玩都会带上妹妹这个“拖油瓶”,当然这不可能是他说的,程子诺是这么形容陈雨的,每次程子诺一到他家来喊他,小雨总能在第一时间从房里跑出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哥哥……”,子诺一直在旁边喊着“不要带小不点去!”可是他怎么会拒绝妹妹的请求了,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眼睛里滚着泪水时,程子诺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得催:“快点快点,走了!”然后他就会牵起破涕为笑的妹妹,跟着程子诺一起出去疯狂去了,程子诺爱玩也会玩,总会想出些鬼点子,有时候还叫上单元楼的一大批小朋友一起去干坏事,牵出一条不知他从哪家借来还是怎么来的大黄狗:“抓老鼠去,抓了烤来吃!跟上跟上!”转眼间人跟狗就嗖地不见踪影,后面一片小跟班在起哄,听到“老鼠”时,小雨握紧了他的手,他知道妹妹最怕这东西了,然后他低下头询问:“小雨,要不我们别去了?”
小雨倔强的摇摇头,刚才的恐惧一扫而光,小小的脸上一脸坚决:“不要,我想跟哥哥一起去!”
一看就知道是强撑的,他又接着说:“没事儿,哥哥也不去,我们回去吧……”
“哥哥……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我……想看……”
“好吧……那到时候你远远看着就好了。”
“嗯嗯。”牵起他的手,跟上大部队。
只能说好奇心杀死猫,何况是不大点的小孩了。
“啊!抓到了抓到了,好大一只,够我们吃了!哈哈”程子诺提起一只大大的老鼠,那是他们在田野边抓到了,单元楼不远处就有一大片田野,此时早已收割玩,田地里面光秃秃的,田埂侧边有许多洞口,老鼠是必不可少的,他就是冲这个来的。
说好了不害怕,可是见程子诺就那样提着一只大老鼠在大家面前晃来晃去,她不禁毛骨悚然,退得远远的,陈辰是男孩子,自是不害怕的,此时也正加入他们狂欢,心里喜滋滋的,那时的他是快活的。那次他们都吃了一口烤的半生不熟的老鼠肉,还是什么调料都没有的,当时还觉得香来着,可是事后大家都拉肚子了,果然报应来了,那次就只有小雨没吃,只在一旁看着,她还是没那个勇气,躲在他后面瑟瑟发抖,程子诺嘲笑她“胆小鬼”把老鼠肉往她眼前一递,吓得他的都要哭了,然后开始闪躲,程子诺却是故意逗她,一直追着她跑,只听见“哇哇”叫的声音然后就是“哥哥,哥哥,救我!”他走过去挡了下来,无奈于程子诺的顽皮,却仍旧记得那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各自搬了家,再后来程子诺随爷爷奶奶去了乡下,他虽然很不舍,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那是程子诺家里出现了危机,程爷爷经营的厂子出了些问题,原本在外打拼的程爸爸不得不扛起重任,挑起了自己的父亲的大梁,而后忙碌起来的夫妻俩无法照顾程子诺,恰巧那是程爷爷执意要回老家住,便让他随爷爷奶奶回乡下了。那个时候他是同情程子诺的,因为他知道他也将过上与他一样的生活,没有父母在身边,终归是不完满的,可是程子诺是谁,他太过顽强,父母不在身边一样过得好好的,不像他……
生活中唯一的色彩走了,世界又恢复了灰色,直到她的出现。
上初中时,爸妈曾想把他送到贵族学校,可是他拒绝了,再者小雨还在上小学,所以他挑了一所离妹妹学校不远的初中就读,然后就遇见了她,他生命中的太阳。
一开始他们并不熟,关系仅限于同班同学,虽然后来也只是同班同学。
活泼爱笑,这是秦珊给陈辰的第一印象,后来陈辰发现她还是个捣蛋鬼,总是看见同学的背上被贴了小字条,诸如“我是王八蛋”之类的句子,开始时那些同学都没有发现,背着字条在教室逛了一圈发现大家的眼神都不对劲,甚至有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起,可是“凶手”一直都没有落网,但是他确实知道的,因为有一次他就亲眼见到了,不得不说她技巧高超,跟夏雪两人合作得亲密无间,夏雪在前面跟人说话,转移注意力,她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她粘了胶布的纸条轻拍在别人身上,然后贼溜溜地跟夏雪打了个手势就撤了,回过头看见他的时候慌了一秒,但也只有一秒,马上就恢复镇定,然后还冲他龇牙笑了一下,当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地走掉了,看着她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陈辰只觉得好笑,她肯定是量定他不会告状的,所以才敢在做了坏事之后还那样大摇大摆的。他突然想到了程子诺,同样爱捣蛋的人,却一点也不讨人厌,反而让人觉得他们是那样率真可爱。
其实也不怪她这样想,那是的自己在班上很少开口的,成绩优异,却沉默寡言说的不就是他么,私下里他也听说过大家用“梨花”来形容他,只是撇嘴笑笑,“梨花”多么清洁高雅的一个词,这评价着实高,只是用花来形容他是觉得他柔弱么?!不能怪他,那是听到这个词,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柔弱”这个词,他没有辩驳什么,虽然“柔弱”是有些损他的男子汉气概,只越发觉得好笑了。
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熟稔起来的了,那时都初三了,那次换座位之后,他们坐到了前后桌,两个人都是靠窗边的单桌。当然他是自愿的,因为安静些,可秦珊是被老师安排到那的,因为她太活跃,老师说她会影响别的同学学习,虽然很不满,但她还是妥协了,该服软的时候她还是挺乖的,其实她怕闹到妈妈那里去免不了一顿训。陈辰见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眼睛就没看过黑板,一直盯着窗外,他想她应该是很生气,课都不听了,可是不一会儿却见她笑了出来,她哪里是在生气呃,窗外的风景好看多了,从这个角度看去,女孩的脸上有着柔和的笑容,水色的皮肤,因为生气有些红晕,眼睛亮晶晶的,正盯着某处不知名的地方傻笑,不觉中他也笑了起来,突然想起卞之琳的那首《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此时此景,有异曲同工之妙,看风景的你就是我眼中的风景。
微风扫面,耳边的碎发在肆意飞舞,女孩撇着头,手托着腮专注地看着窗外,眼睛弯了起来,他看到那星星点点的阳光落在了她的睫毛尖上,缓缓跳跃着。那一刻,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他好想去触碰一下,感受那闪亮的光点还有那柔软的睫毛,手都提了起来,然后亦是到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放下了,还好前面的人正专注于眼前的风景,没有发现。
阳光下的女孩就像是一个小太阳,照亮了他的世界。
我愿做一朵向日葵,跟随你的角度摆动,涉取温暖,因为,你就是我的太阳。